悠悠万世过,埃埃红尘落。时间在悄然流逝,年华在匆匆而过,时光无限荏苒,光阴不再重复,记忆永远成了昨天。风划过树梢,花瓣轻飞扬,仿若魂灵深处无处可安放的青春浮动了整个心扉,赫舍利有些茫然若失。马车通过闹事,街上的人流川流不息。
孙婆子掂着几盒栗子糕和一些小点就这样站在宝瑞堂的门口,头发丝间渗出细细的汗水。宝瑞堂门口一群人排队买点心,这春末夏初之时,京城的天气干燥,到了午后太阳晒的地皮发烫,人也跟着有些不精神。
“小姐,奴婢买了几样点心,奴婢叩见皇上。”孙婆子没看见康熙在马车上一见赫舍里过来了,便提上糕点直接上车,她个子高,人高马大,也不用垫凳子一迈步就上去,上去就下了一跳,吓得手里的点心都差点掉地上,倒是康熙手脚麻利给她接住了。孙婆子跪在马车上,背心淌汗,一边磕头一边说:“奴婢该死,奴婢不敢了。”
康熙慢悠悠的坐下说:“起来吧,再去对面的茶楼买一壶上等铁观音,朕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皇上,这奴才也就这点出息,您就别在意了,孙尚家的,还不赶紧的去。”赫舍里微微的略带调皮的说道,孙婆子暗附:这小姐平日里脾气那个叫好,到了大事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喜怒不形于色的架势,倒是有点相爷的风采,以后还是好生伺候,别把主子真给惹急了。
“赫舍利,你刚刚探查到什么?”康熙见孙婆子诚惶诚恐的去了,就听见赫舍里轻轻的说:“皇上,你可得都留心,这耿精忠勾结了班布尔善,铁帽子王,和直隶总督要改朝换代,所以苏克萨哈才一直处心积虑要杀鳌拜。”
“不可能,苏克萨哈一向忠心与朕,只听你片面之词不能相信,倒不是真不信你,朕是怕你也给骗了。”康熙淡淡一笑:“你去河南该不会是提索尼调兵吧?”
“玛父怎会把这种事情交给我,不过是让我去给陕甘总督提个醒,把河北巡抚与河南巡抚的底细查一查,看看刘秉璋有没有勾结耿精忠。”赫舍里不想把她和刘统勋有私交之事告知康熙,于是对他说:“玛父的意思,是让这两个封疆大吏的儿子全都进京办差,听命的固然是没有疑虑,不听命就得斩草除根,哎,我阿玛走得早,二叔忙碌,三叔除了赌博什么都靠不住,就剩下我这么个女流之辈,您说万岁爷,奴婢能不出京吗?”
树上的木棉花开的很艳,将周围都渲染成了一幅红色的画卷,在这条小道上铺展开来,然后不断地蔓延至这个巷子,康熙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让傅恒跟你去看看,他和刘统勋是同窗也就好说话一些。”
赫舍里知道内廷侍卫傅恒是议政大臣福赛飞的儿子,这位福赛飞在顺治年间虽然作为议政大臣,可是并未有何建树,而他的儿子傅恒也是如此,可是毫无建树的一品大员在这大清国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所有早就成功的绝不可能是运气这么简单。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奴婢听您的。”赫舍里浅浅的一笑,见平日大方麻利的孙婆子拿着茶水站在车下面打哆嗦,心道:看来万圣至尊是有自己一番威仪,只可惜看着康熙俊美灵透的容颜,宛若寒星的眼睛赫舍利很难把他当做一国之君,他一身圆领、大襟、马蹄袖、四开裾长袍,以素色暗花衣料缝制的常服看不出半分凌厉,如是赫舍利淡淡的苦笑。
“孙尚家的,把茶水递过来你就不要上来在外面听差遣。”赫舍利冷淡的对孙婆子说,她的这份冷淡让孙婆子有些害怕,说来也奇怪,这小姐平素,算不得温婉娴静,有几分天真可爱,可是乍然透出那么几分凌厉就叫人你打心里敬畏。
就在赫舍里接过茶水时,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就见二楼半扇窗户突然间被一双玉手关住了,她心里有些不安,这么美丽的一双手原是应该归属于一个大家闺秀。可是一个大家闺秀因何会出现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她一个人私会情郎?
“主子,奴婢给您敬茶,苏嬷嬷奴婢给您敬茶。”赫舍利给苏拉麻姑敬茶之时,苏拉麻姑赶紧的接过茶壶从过去的阴影里逃离出来言道:“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苏嬷嬷奴婢可是早想找个机会伺候您了。”赫舍里也觉得自己客气过头了,怎么说她也是相府的小姐,未来的皇后,可是苏拉麻姑是太皇太后皇上的红人,贴己的奴婢,自己还是给几分面子的好。
苏拉麻姑有些不自然,也有几分厌恶赫舍利的虚伪客气,可是同时也觉得这姑娘懂事,雍容大度,体贴周全,只不过太过周全便有些虚伪,只不过皇后便应如此,要够大度,够虚伪,够糊涂,这索小姐方是没有半分错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