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奴婢失忆了,也不是全都忘了。只是忘记了一些。”赫舍里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失忆,但是看来已经瞒不住了。
“那你托病回去吧,哀家看得出来众人已经对你起了妒忌之心,其实你要知道显贵就是和妒忌同步的,所以哀家让你先回去,反正宫里要办丧事了,你呆在这里也不停当,鳌拜就要下朝,正好你去见他,把这东西交给他,让他把西北大营的兵看好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可是你要告诉鳌拜,大清国不会害他,就你去乾清宫门外候着,今个乾清宫设宴。你去候着吧。鳌拜是明白人。”孝庄深沉地说。
赫舍里轻声笑着说:“老佛爷您的话我明白了,我会安分守纪的。”
“老佛爷,奴婢认为格格不能离宫,一旦格格离宫,又要引来是非。众人又会认为格格失势,从而怀疑索中堂在朝内的地位。”苏拉麻姑闻言赶紧的言道,给孝庄披上丝绵斗篷,孝庄轻笑着说:“苏麻,你倒说说,不让赫舍里出宫,那些人继续破坏赫舍里的名誉,无穷无尽又当如何?”
“格格自有计较,对不对格格?”苏拉麻姑轻笑着把雪芽送到孝庄手里,赫舍里闻到一股清淡宜人的茶香。
金色的茶汤与那精巧的雪芽在青瓷花茶碗上散发出明媚的光泽。
“苏拉麻姑,今个你是怎么了?”孝庄轻问,以前苏拉麻姑甚少干涉宫里的事情。
“老佛爷是您开恩,没让审,您要是晚去一步,奴婢这条命可就没了,您看看这东西,这是有人从奴婢房里拿出来的,内务府拿出的证据,要不是格格聪明,把这些东西都藏进观音菩萨的腹中,奴婢这次性命难保,百口莫辩。”苏拉麻姑哭着说。
赫舍里见她容颜清媚,国色天香,楚楚可怜中带着三分倔强,心中怜惜所以赶紧的扶起哭着跪在孝庄面前的苏拉麻姑,轻声劝道:“苏嬷嬷,赶紧起来,老佛爷会给您做主的。”
“谢格格恩典,奴婢得感谢格格,要不是您差使汀兰警告我,后面有人追踪,我也不会多个心眼没有给吴良辅捎信,老佛爷奴婢有罪,罪无可恕。”苏拉麻姑跪在地上痛苦,她心想反正纸包不住火。
“到是怎么了?你倒说说?苏麻你别哭了,你怎么就罪大恶极。”孝庄其实知道苏拉麻姑是崇祯的公主,但是没做过一天公主,打小就跟关在冷宫,没得吃喝,到了七岁上崇祯败了就开始在紫禁城放火,他不能享用的富贵别人也做梦,于是好好地一个紫禁城就给化作了灰烬。
所以苏拉麻姑跟反清复明没关系,要有就不会誓死保护玄烨。
“你不用说了,这要反清复明的也未必是真的,估计是靠上了比哀家更能耐的主子,想要接着朱三太子兴风作浪,之后再来一个取而代之,这老故事了,苏麻。”
孝庄太后轻声一笑说。
“太后,奴婢的身份您早就知道,那?”苏拉麻姑惊出一头冷汗。
“宫里没有秘密,人间也没有秘密,所以苏拉麻姑你起来,就算你是,崇祯死了多少年了,进关的时候我们大清朝都没有当回事,何况现在?”孝庄微微一笑说。
“老佛爷,你是苏麻的再生父母。”苏拉麻姑跪下磕头,赫舍里赶紧的又扶起她,淡然的笑着说:“吴良辅,我给你对付就这几天收拾他,老佛爷奴婢并不怕富察小姐,只是害怕奴婢的行径引起您和三阿哥的不悦。”
孝庄拿起紫檀木头架子上的烟斗,这个烟斗是纯金打造的嘴,她轻轻地磕了一下这烟斗上的灰尘,淡然一笑说:“你想多了。赫舍里你要做就狠一点,不要让那些人有下一次,这也是一种慈悲,你明白吗?”
“请老佛爷教训。”赫舍里伏地跪下,她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定和不安,这说明性格的两面性,孝庄没有让人扶起她,而是走过去说:“孩子,我年轻的时候不愿意开杀戒,那时候我刚刚进宫,还不是哀家。那年我带到容妃下毒害哲哲姑姑的孩子,我下不了手高发,因为她也是我的朋友,我总认为人之初性本善,人不应该纠缠不休,那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可以向前看,可是她又害死丽妃的孩子,诬陷到我的身上,要不是多尔衮在宫里安插了内线,我告诉你,我博尔济特氏大玉儿,就是一把灰。”孝庄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凝的冷,就好像冬日里冻得裂开的冰雪,那种惨白的伤痛。
“所以赫舍里,你要严惩这些人,让他们知道不能犯错,犯了错回不了头,那样所有人都会引以为戒,但赫舍里你听好了,哀家把你放在最高的地方,女人最高的荣耀,你会是大清国博尔济特氏之后的,赫舍里皇后,孝仁皇后。同时你也承载了所有大清国的重任,你不能错,明不明白,但玄烨错了,你得去认罪,他不能做的你去做千古罪人,但你不能错,这句话是哲哲姑姑交给我的,今个我教给你。”孝庄叹了口气,好多年了,她梦想离开这个大清宫,这地方埋葬了她的青春,生命,爱情,丈夫,也许下一个是她儿子,她自己,可是她不能后悔,也没有后悔的权利。
赫舍里叹了口气静静地默然倾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