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姐叫她:“湛蓝。”
“嗯?”
“高律师接了这个案子,你既然已经回来工作,肯定也是要在一旁从中协助的。虽然我和你都很讨厌这种败类,但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客户。如果你不能摆正好心态的话,最好去和高律师说一声,你退出这个案子。”
湛蓝点点头:“我明白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林姐笑了笑:“你很聪明,湛蓝,我知道你能行的。”
这个案子还没进入司法程序,高伟也放下了手边其他的事,专攻这一个案子。
第二天,湛蓝陪着高伟找到了受害人的家,打算劝说对方接受庭外调解。
前来应门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素颜,脸色有些暗黄,应该是常年抽烟再加上黑白颠倒造成的。
高伟报上姓名和来意,对方立刻板着脸,不太欢迎。
她们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合租,女人朝卧室那边用家乡话喊了几句什么,得到应答,才让开,让高伟和湛蓝进门。
她带着他们来到其中一间卧室,有些杂乱,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满是抽了一半的烟头。
“是王婧菁小姐吗?我是刘启明先生的代理律师。”高伟对坐在床上的女人说道。
女人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回过头来,看到她红肿的脸,湛蓝暗暗倒吸口凉气。
王婧菁显得很平静,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一下高伟和湛蓝,才点点头:“坐吧。”
高伟环伺了周围一眼,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塑料的凳子,坐下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刘先生对于对王小姐的遭遇十分抱歉,这是一张十万块的支票,刘先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小姐拿这笔钱能得到好一些的治疗。”
王婧菁看着高伟冷笑一声:“然后呢?我拿了这笔钱,是不是就证明我原谅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了?”
高伟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只是刘先生作为王小姐的相识,对您的遭遇表示同情,给您一些买营养的钱,和这个案子没有丝毫的关系。”
高伟的话滴水不漏,他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刘启明对王婧菁造成的伤害,所给的赔偿。因为在他的角度,刘启明根本没伤害过王婧菁。
王婧菁别过头,她身边的女人这时开了口:“刘启明这样的人我们见的多了。有几个钱又怎么样,就当我们不是人了?如果我们有钱又怎么会出来干这个,可是这也不代表你们给我几个臭钱,我们就感激涕零了!”
王婧菁忍住泪意,对高伟说:“你是律师,我明白你的立场。所以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会接受刘启明的一分钱,他也别想用钱堵住我的口。这一次,我一定要告得他身败名裂!”
王婧菁看起来心意已决,高伟无功而返。
今晚封天隽回来的比较晚,来到湛蓝的卧室,看到她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她似乎特别喜欢那个位置。
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来没来得及碰到她,就被她躲了过去。
封天隽轻轻蹙眉,再次伸出手,这次没让她躲开,反而扳过湛蓝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他面色不悦的问。
湛蓝垂着头不说话,封天隽抬起她的脸:“在闹什么别扭呢?”
她掀开睫毛看他,半晌,出声问:“你们男人是不是一有钱,就一定要变坏呢?”
他一怔,挑眉,须臾才摇头轻笑:“今天见到谁了?”
他了解她,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而且这女人十分容易受到外界干扰,心情变化一定和遇到的人或事有关。
封天隽没有生气,而湛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迁怒了,她咬了咬唇,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高律师接了一个案子,今天我陪他去见了原告。是个很可怜的女人,被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强迫,还被打到医院。可是这个男人只想用钱来解决问题,丝毫不把这个女人当作人看,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说过,反而觉得他仍一张支票给对方,就是大发慈悲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