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嗔她一眼,心里的喜,不掩饰的以微笑宣告。
“我妈那……”对着齐颢,我故意拖着声音,等他的下文。
“晚上我回去和阿姨说。”他笑得了然,知道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那难搞的老妈,也只有齐颢有办法对付。
我喜笑颜开,献媚的问他,“你要不要吃点?”
他一晚上都没吃东西,肯定很饿了。现在该我这个女朋友适时表现下对他的关心。
“嗯,不过我想吃兰州拉面。”他笑着牵起我的手,放在掌中。
“啊?”在酒店吃兰州拉面?酒店的厨师那么忙会帮你做吗?对此我很怀疑。
“陪我去外面吃。”
很多自以为的事情,总会在相处的过程中被一一否决。我总以为与齐颢一同长大自然就会是最了解他的人,可是到现在我才发觉这十几年来的相处,齐颢远没有像今天这般对我真实呈现。
他学习好,我以为他喜欢学习,可他说这是必须的。父母对他期望甚高是个原因,还有个是我。我每次碰到考试总是跑去找他帮我恶补一番,如果他水平与我一般怎么有资格教我?
我无语,敢情他能成才我算功不可没了。不过我找他多半是怕考出来的成绩太难看,老妈在我与他进行对比时,心里反差太大,我会挨训。
齐颢画画很好,这个我最清楚不过。但他告诉我,其实画画只是他理想的跳板,他想做室内设计师,会画画是必须的。对此我觉得是废话,不会画的人能做室内设计师吗?
我问齐颢很多男生都有洁癖,为什么他没有?
他曲起手指敲了下我脑门说,有洁癖也是看对象的,碰到像我这样的,他首先要具备的是承受力。我吐舌,想起他床上的毯子,书柜上摆放整齐的书,都没少受我摧残。
“唉,咱们那十几年算是白过了。”陪他到一家兰州拉面馆吃完东西出来,我由衷的叹了口气。
他揽着我的肩,听我这么一说,便思索着侧头看我,“嗯,我都不知道你去超市买黑瓜子喜欢一颗颗挑着买,怎么没把人家售货员气死。”
“她们称好的袋装里面掺杂了些坏的,我才不让他们有机会滥竽充数。”我替自己辩解,再说我就买瓜子时对瓜子质量要求高点,对其他零食没这么挑剔。
“一定是薛瑶瑶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每次去超市买瓜子吃,都是我去挑,她借尿遁逃的远远的。等我买回来时,她这个不费力的倒吃的比我欢。不过……“你们两个啥时候背着我有过交流了?”
齐颢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我在外面那会她用家里的电话打给我说自己很无聊,然后就聊了些你的事情。”
我也很无聊怎么不见她想到给我打?女大不中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对了,你今天一晚上都在干嘛?”神秘了一晚上,他不提我可能又要过很久才会想起来问。
齐颢不急着回答,只是拉我坐在路边的木椅上。
“说嘛。”我坐下,不依的摇着他的手,非要他说。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做不来对他这样撒娇,现在却能顺手拈来。
他失笑,“你好奇心真重。”
“那说明我关心你啊。”连好听的话我都说的极溜,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今天孙老师要在谢师宴上向严老师求婚呢,我一晚上都在给他准备求婚用的东西。”他笑得从容。
我瞪大眼睛:“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啊?”我要是知道,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好玩,让他们有个毕生难忘的求婚夜。
靠,孙老师向数学严求婚呢!怎么可以少了我在场?我激动的想着,现在跑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表白。
齐颢静静看着我的反应,问,“和你说了,你会跟我出来吗?”
我很耿直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单独和你在一起。”他的眼睛晶亮如星,语速缓慢认真。“我觉得那是孙老师自己的事,就算求婚的过程多精彩纷呈都和我们没关系。”,虽然我还是有点可惜错过那一幕,但齐颢最前面的话听的我芳心大悦,决定不与他计较。
“齐颢,还记得我手脱臼那天发生的事吗?就是你和莫陌…后来她还哭了。”这事我印象可深刻了,他要是忘记了,我可以慢慢指引他去想,不过机会是微乎其微的,他记忆力好的惊人。
现如今和别人有关的事我没机会好奇了,那就说说和他有关的事弥补下我的遗憾。
齐颢惯性扬眉,揽过我靠在他肩上。“你介意?”
“也不算,只是说这个成了我心里的结,不找你解开偶尔会跑出来乱我心思。”我顺势靠过去,看着对面的一家咖啡厅的广告灯闪烁着一段煽情的文字:谁乱我心思?算是被我现学现卖了。
“其实没什么,那次家维向莫陌表白刚好被我撞到,莫陌就拿我当挡箭牌拒绝他。”
“你不是一向很不屑这种事吗?”我不解的仰脸看他。
“嗯,我只是不想家维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啊,家维不觉得你始乱终弃?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好上了,现在好朋友又把那女孩踹了投奔到另外一个怀抱。很符合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齐颢微笑,“我觉得你有把一颗树渲染成一片森林的效果。”
“你这话是恭维我吗?”我望着他,眉眼含笑,“书上说想象力丰富的人容易满足,尤其是女性,心胸开阔,为人豁达,明摆着就是说我来着。”
“你夸自己倒不遗余力。”
“要是你时常夸我的话,那我就留着余力夸你了。”我打蛇随棍上,无赖十足。
“你知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此男真不合作,凉凉的语气打击我。
我气结,一低头,就咬上他的胳膊。
他吃痛的闷哼出声,“林汐颜,你属狗的?”
“我属虎的。”我得意的仰头,有点欠揍的模样。可惜小人得志只能是一时的快意恩仇,齐颢不是省油的灯,他对我笑的越迷人,我心头就没来由的发冷。
“你……你想干嘛?”我紧张了,一紧张就会结巴,以前不会的,现在次数多了便真的成了一个习惯,幸好只在他面前所流露的习惯。
“我也是属虎的。”他微笑着捧住我的脸,在我渐大的瞳仁中,唇如期而至。
我闭上眼,感到他在我唇上的轻吮慢慢转为略带惩罚的啃咬,有点微微的刺痛,但这种痛不同于身体受伤的疼痛,竟然很令人愉悦享受,我沉溺其中。
基于在大街上,我们还是有所顾忌。齐颢很快放开我,我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钻,脸上的热度昭告着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胆大。
“汐颜。”齐颢圈着我,下巴抵着我的头摩擦。“能这么拥着你一辈子该有多好。”
“嗯。”我低低的应着,无法收敛的笑意在我唇边绽放。
在齐颢送我去戴雅敏家的路上,我继续刚才的问题纠缠他,无非就是想知道那天苏莫陌为什么哭。
“齐颢,你和我在一起,家维真没说什么?”我打算采取迂回问答。
“你不是说想象力丰富的人豁达、心胸宽阔吗?”被他反咭。
“那要看针对什么事啊,和你有关的就不行。”我霸道的说。
“都你说了算。”他笑着捏我脸,动作轻柔,“不是只有你和戴雅敏之间才有默契的,我和家维也有。当时我没说话,家维他明白我的用意,不说破仅仅是想苏莫陌她不尴尬。”
“那后来就剩你们俩时,她怎么哭了?”终于被本姑娘问到点子上了,我在心里偷着乐,问那么多废话不就是为这个啊。
他眸子微眯,“林汐颜,你当时是在偷窥我?”
“哪有!只是碰巧看到而已。”我连忙否认,要说偷窥也是郝天真和戴雅敏她们两个,我只是被胁迫偷窥而已。
“说说说,你怎么她了?”我不依的晃着他的手,撒娇道。
“从头到尾我就说了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就哭了。”齐颢的表情很无辜。
“就这样?”我不死心的追问,得到齐颢肯定的回答“就这样!”
“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呢?”我低声自语,还以为当时苏莫陌向他表白被他拒绝所以才哭的。
“那你想的是怎样的?”齐颢同学不客气的用胳膊圈紧我脖子,眼睛弯成开心的弧度。
我皮笑肉不笑,仰脸很吃力的看他。
齐颢大概1.78,据齐妈妈带他做的骨龄预测可以长到1.80以上,我才1.63,从17岁到现在都没再长个了。虽然我不算矮,但在齐颢面前的劣势是显而易见的。
“你应该义正严词的告诉她,你有心仪的对象了,不想和别人传出无谓的绯闻。”
“我不喜欢说废话。”
“是你没情趣好不好?”
“我的情趣不花这上。”
“那你就该花我身上啊,说喜欢,干嘛非要我先说?”
“我觉得对此我表现的很明显了,只是某人太后知后觉了。”
“嘻嘻偷偷喜欢了我那么多年真辛苦你了。”我得意啊。
“和情商低的人在一起我有心里准备的。”
我自认为嘴皮子利索,但在齐颢身上是占不到半点便宜,他话不多但句句中我要害。
十点多齐颢把我送到雅敏家才回去。
在雅敏家洗了个澡,穿着她的睡衣便与床上的两个人溺在一块唧唧歪歪谢师宴上孙老师向数学严求婚的事,期间齐颢给我发了条短信报平安,老妈则打了电话过来数落我的不是,但在戴雅敏和郝天真一口一个美女阿姨的甜叫中开心收线。
我们三人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三年高中生涯的点滴被我们忆起。
戴雅敏说:林汐颜,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心想这妞真有重量,从讲台走到课桌旁都能感觉到那地板在颤动。
我刚升高一时确实肥的可以,有一百二十斤,不要说她觉得我重,连我老妈都嫌弃我长得跟猪似的。后来齐颢每天早上强迫我起来晨跑,在他魔鬼般的训练下坚持了两个学期终于瘦到只有一百零二斤,即使现在没锻炼了我体重也没再怎么增长。
“刚看到天真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个洋娃娃,那时候天真还有点婴儿肥,自然卷曲的长发,圆嘟嘟的脸,大大的眼睛可爱到不行,真想上去捏她两下。”说完我就笑嘻嘻的付诸于行动和戴雅敏一人一边捏她的脸颊,郝天真气呼呼的嘟起嘴看着我们,那娇俏模样惹得我们两个哈哈大笑,谁让她睡我们当中来着,方便欺负。
郝天真最终拿我们两个无赖没办法,嗔了我们一眼,脸上浮起笑意,“雅敏那时是和齐颢一起被班导介绍给大家的,一个是全市中考第一名,另一个是第二名,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嗯,我也印象深刻。”我补充,“看她站在讲台上那斯文样,我还在想这妞肯定很清高以后要少和她少打交道,现在才知道她这么闷骚。”
“要说闷骚真比不过你家男人。”戴雅敏笑得那个猥琐啊,“平时看他酷酷的,对谁都很冷淡,但是待你倒挺上心的。”
一想到齐颢,我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甜,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满足感,此君对我一往情深,我复何求?戴雅敏和郝天真将我抱了个满怀,动容的说,“汐颜,你一定要幸福!”
我紧紧回抱她们:“嗯!你们也一样。”
雅敏、天真,三年高中,咱们三个形影不离,经常嬉笑打闹,期间也有过别扭。
天真,还记得有次我和雅敏两个当着你的面数落着绍家维的种种不良行经,结果你生气了,整整三天没和我们说过话。最后还是我们两个向你道歉,才化解了这场冷战。
雅敏,高二时,有天我约你看电影,这事被沈克知道了,他软磨硬泡缠着我把电影票给他,在齐颢杀人般的眼神中,我很没良心的把你给卖了。第二天,你气冲冲的来到我的位置上,把电影票砸到了我脸上,当时我心里五味杂陈,很难受,但是又拉不下那个脸向你认错,天真看着我们两个这样僵着都快急哭了。后来和好的过程很戏剧性,你的优秀一直让很多女生都嫉妒你,尤其是隔壁班的那个大嘴珊,同是学生会干部,她得不到老师的赏识,就在背地里中伤你,还不小心被我听到了。活该她倒霉,赶上我心情不爽,和她大打了一架。等你和天真赶到的时候,我和她都很狼狈。女生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互掐之类,真的很泼妇。你对大嘴珊说,只有你才可以欺负我,不然任何人都不准动我,感动的我又狠狠的补了大嘴珊一脚。之后你说幸好这事是大嘴珊理亏,不然她告到学校里我有可能会被警告处分。我咋舌,打的时候没想过后果的严重性,不过经由这次我们两个也冰释前嫌和好了。
我们的青春张扬、恣意,用一腔热血去努力描绘这美丽的广阔天地。不管将来如何演变,这份回忆是我最珍贵的财富。
让我们一起对未来做个期许:不许不幸福!
幸福的定义是什么?是不是和心爱的人晨昏相依不离不弃?初始的晨昏相依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但是之后的不离不弃呢?将会是怎样一种天长地久的隽永?
再过两天我和齐颢的分数就下来了,我心里忐忑不安。齐颢进A大是毫无悬念的,可我呢?就算让我考上C大和他还是要面临着各奔东西。
这事要搁到以前,我肯定美滋滋的幻想着大学该有多少帅哥等着我去染指,但现在想得最多的却是A大要有多少女的在等着暧昧我家这位?就像我老妈说的,能考上A大的肯定不是等闲之人,合着我该有点危机意识。
我意兴阑珊的靠在沙发上看韩国电视剧,拖沓的情节,煽情的表演,看得我更觉烦闷,得找点事情做做。
今早齐颢就去了齐爸爸的印刷厂打暑期工,听说有家知名的杂志社与齐爸爸的印刷厂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印刷合同,这间杂志社主要是介绍一些世界上顶级室内设计师的作品,分析其设计理念。这三年的合作他们会派专人驻厂对每期杂志进行排版和印刷监督。齐颢深知这次是难得的学习机会,遂主动提出要帮齐爸爸的忙,代表厂方参与整个杂志的排版和印刷。看着他兴致勃勃的同齐爸爸说着心里的想法,我把自己的小情绪狠狠压了下来。不就是每天没那么多时间腻在一起了么?我要做一个懂得体谅人的女朋友,不可以太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