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是干嘛啊,急的什么啊。”刘家根说道。
刘冬寒从地上爬起来,急急的问了句。“壮壮回来了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刘家根怔怔的问道,她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钱家来抢孩子了,她下意识地把站在身边的壮壮一把搂在了怀里,搂得紧紧的,提高了警惕。
“啊,这不要下雨了嘛,别浇到孩子。”刘冬寒边从地上站起来边说。
刘家根“扑通”一下,放下心来,暗暗地吐了口气。死妮子,吓死我了。
刘冬寒抬头望了望天,暴风雨越来越近了。她没有顾上拍打一下身上的土,弯腰解下来了自行车后架上的鼓鼓溜溜的兜子,给了刘春寒和佟语声,叫他们先拿到屋里去,她拿过莲儿叫他捎回来的花花三角兜,急匆匆的向大门外跑去。
“你干嘛去呀,二妮子。”刘家根在后面喊道。
刘冬寒听见了,头也不回的回了句。“我去给莲儿送东西去。”
“要下雨了,待会儿去吧。”刘家根又喊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刘冬寒又头也不回的应了句。
“什么东西这么急啊。”
刘冬寒没有回答,冲出了大门,直奔赵树山家跑去。刘冬寒风风火火的想在暴风雨来临前要把东西给送去,而她是想到了赵树山,莲儿在镇上还没有回来,只有赵树山一个人在家里,家里的窗户是否关好?院子凉的衣服是否收回?再说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赵树山是一个怕雨天打雷的人,她要去给他一点安慰。
此时﹐骤起的风将一些人家门窗“噼噼啪啪”乱响,咆啸的风将大地所有物件填得满满,又将所有的东西无情的摧残,丝毫不讲道理,简直就是蛮不讲理,横行霸道。骤起的狂风也似要把刘冬寒推回家里,阻止她去赵树山那里,但刘冬寒去赵树山哪里的决心是不会变的,是坚定不移的。
刘冬寒顶着暴风雨前的狂风奔到了赵树山家,刚一进院子,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整个天空,带着丝丝寒光射向大地,紧接着,天崩地裂的雷声打破大地的寂静,在天空中回响。“哗”,铅弹样的雨点就砸下来。在暴雨的陪同下,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赵树山家本就矮小、破旧、靠着几根大榆木支撑的两间小土屋,摇晃了几下,险些被击垮,赵树山独自一人坐在这破旧的小土屋内,胆战心惊的看着窗外,天色突变,狂风大作,摔打的窗户啪啪山响,闪电烁烁,天雷滚滚,他的身心都感到无限的恐惧,好像是灵魂在被榨取。突然,窗户又一次的被狂风抽开,骤雨灌进窗来,扑到上有温度的赵树山的身体上,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心中的恐惧又进一步加深,她本能的不顾一切的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把自己保护了起来。
被狂风骤雨推进门的刘冬寒,一进屋,就皱紧了眉,房间里一团糟,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鼻而来。肆虐起来的狂风暴雨仿佛容不得她有什么想法,催促着她关上了房门。刘冬寒关上房门,小屋更加的昏暗无光,昏暗中,一个大大的土锅台上坐着一口大饭锅,饭锅没有锅盖,锅里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几个吃饭后没有刷洗的碗,碗里还有黄乎乎的玉米粥,一群苍蝇铺在上面。刘冬寒的脚下是坑洼不平的土地,地上满是柴禾,主人好像有几月没有打扫过,给人的感觉,就如同走进了猪窝。
刘冬寒没有顾及这些,急忙跑到里屋,看见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赵树山,窝在炕上瑟瑟的抖动着。两扇窗户全都敞开着,肆虐的雨点哗哗的涌进窗户,猛劲儿的捶打着他。刘冬寒抬腿上炕,来到窗台前,伸出胳膊,用力拉过窗户,关上,挂上挂钩。她刚要伸手去关上另一扇窗户,“怕”的一声响,窗户被风摔了过来,刘冬寒就是一惊,连忙挂上了挂钩。
暴风雨被截在了窗外,霹雳闪电也炸响在窗外。此时,强力的风推出大堆的乌云,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四周漆黑如墨,难以看清周边的地势!刷的一下!闪电照亮了小屋!在极短的时间内,刘冬寒看清了面前的一切!各种各样牛鬼蛇神刻画在墙壁之上!也看到自己是瘫坐在一滩雨水的炕上,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凉的,一种莫名的心痛也源源不断的涌上了心头。
刘冬寒呆愣愣的看着被卷子里的赵树山,一颗心在痛着。那年那月,自己的初恋说来就来,没有人能挡得住,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之前,它早以在你心里发芽了。自己也不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的他,也不懂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爱情产生了渴望,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爱上了他。总是想着和他在一起,想想他就会开心,想想他就会好快乐,一天到晚,满脑子里都是他,天天想着回到家里,来到他的身边,给他洗衣,做饭,给他洗脚,剪指甲盖,给他铺被窝,陪着他睡觉,给他做老婆,给他生孩子。如今,她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却不该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他,不属于自己的他……
赵树山慢慢的从被卷子了探出头来,他看到了刘冬寒,他惊呆住了。赵树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是她吗?真的是8年时间里朝思暮念着的她?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中一般,仿佛倾尽全力也无法置信,有仿佛在看着流失又复苏的生命,疯狂地要将自己和她一起燃尽、融化一般……在被子里的一只手狠狠的在自己的腿上使劲的拧了一把,很是疼痛,他才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在梦里,刘冬寒是真真切切的坐在他的面前。她还是那个美丽漂亮的刘冬寒,她那容颜,还是纯净如透彻水晶,清单的如风中百合,却璀璨如日暮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