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下的手机又是一阵震动，冷语诺已经睡沉了过去。

这边的凌冀辰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信息过来，有些毛了，在心里骂着，笨蛋，你在干什么？敢不回我电话，敢不回我信息，看我回去后不好好修理你，翅膀越来越硬了你！

季恬恬正在一件一件的挑着婚纱，最后终于挑上一条拖地白色婚纱，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下了婚纱，对着镜子摆了几个姿势，一脸欢愉得转过头来征求凌冀辰的意见。

“辰，好看么？”

“好看。”凌冀辰头也不抬，回了一句。

“辰，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季恬拖着长长的裙子，左右换着各种优美的姿势，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旁边的工作人员盯着她，竖起手指，用英语一个劲得夸，“beautiful，very beautiful。”

凌冀辰抬起眼睑瞄了一眼，季恬恬的美，不用多说，那婚纱在她身上，更显她整个人明艳动人，可是，他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动，心底最原始的地方有些抗拒，这些年，她变成熟了，更美了，可却也失去了她的纯真，当年美好的女孩，笑容依旧，但却看不到那能令他为之疯狂的清澈眼神。

“漂亮吗？”季恬恬见凌冀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嘴角的笑意高高扬起，她的美，无人能取代。

“漂亮。”凌冀辰由衷得夸了句，不否认，她身上那无法抵挡的魅力，虽然让他无法心动，可这美，却是真的。

“辰，我再换几套给你看，我比较喜欢那个紫色的。”季恬恬得到凌冀辰的赞赏，更加兴奋得提起裙子走进了试衣间，门关上了，凌冀辰又低下头盯着手机。

手机里居然没有保存一张诺诺的照片，这个笨蛋，在干什么？这么久，是回电连个信息也没有，哪怕回一个字好也，让他知道，她看到他发给她的短信。

季恬恬接二连三的试了几套婚纱，每试一套便拿着手机同凌冀辰自拍几张，全程都兴味盎然，仿佛一个待嫁的小新娘。

凌冀辰终是没有等到冷语诺的信息，懊恼得收起手机，这时候，季恬恬已经和工作人员订下了几套婚纱，感觉空气很压抑，凌冀辰走出门来，透透气。

巴黎的天空很干净很蓝，很舒服，如果诺诺在，这个小笨蛋一定又会仰起那颗笨笨的小脑袋，高举着手，触摸天空。

一想起冷语诺那纯真的模样，凌冀辰竟不自觉得傻笑了起来，她是一个很容易让感动，很容易让满足的人，若是能带她来这么美的城市玩，她一定会快乐得像只小鸟一样。

季恬恬心满意足得提着东西走出门，却看见凌冀辰望着头顶的天空傻笑着，脸上的笑沉了沉，走了过来，将手里的袋子全塞在凌冀辰的手上。

“辰，我们去吃冰淇淋好不好？我知道这里有家店的冰淇淋很好吃。”

“逛一天，很累了，回酒店吧，到时候让送过来。”凌冀辰实在没有力气再陪季恬恬四处疯，和女人逛街实在是太累了，还提着这一堆袋子，搞得跟个劳工似的，心情确实好不到哪去。

“也好，我也有些累了。”季恬恬说，挽上了凌冀辰的手臂，亲上了他的脸，拿着手机又是“咔嚓”几声，拍下了这亲密的举止。

回到酒店，凌冀辰一回到房便去淋浴，这一天逛得，比平时工作还要累上几百倍，女人怎么都那么有精神，一逛起街购起物来比打了兴奋剂还要厉害。

身上出了些汗，很不舒服，既然是休假，那就好好洗个澡，痛痛快快睡上一觉。

一进浴室门，季恬恬便悄无声息得闪进了房间，径直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打开蓝牙，将自己手中的照片传送了过来，手指轻轻点了几下，几张照片很快便发送了出去。

发送完毕，将手机里的照片及记录再次全部清除，得意得甩着长发，蹑手蹑脚得走出了门去。

接二连三的手机震动，将美梦中的冷语诺叫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了好几个小时，都已经下午了。

懒懒得从枕头下取出手机，都三点了呢，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呀，照这样睡下去，不出几个月，她就变成大肥猪了。

点开手机，四五个未读信息，一条接一条的看，看到凌冀辰问她要带什么东西的时候，小嘴一撇，谁稀罕你的礼物，混蛋！

突然，一张图片印入眼睑，冷语诺有些迷糊的眼睛一下张大，瞳孔逐渐放大，拿着手机的手也不住得抖了起来。

照片里，季恬恬身披白色婚纱倚在凌冀辰身上，笑得非常甜蜜，凌冀辰脸上挂着同样灿烂的笑容，修身的黑色衣服与一身白的季恬恬靠在一起，就像是在婚礼现场。

他们已经发展到拍婚纱照的地步了，拍了照片，还不忘记炫耀一番，真是讽刺，眼睛里好痛，眼泪又像决堤的洪水，不住得往下流，流到手臂上，再滴落到大腿上，最后浸入被单上，开出一朵朵花。

说好的不会再流泪呢，又控制不住，心里好难受啊，难受得快要疯了，用力咬着嘴唇，想让眼泪停止下来，可嘴唇都咬破了，眼泪就像那下雨的天空，流个没完没了。

下面还有一些照片没有翻动，冷语诺死死咬住唇，心一横，往下拉，一拉开，各种场景的照片一张张得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