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兰馨怀孕,李家一片兴奋,李逸达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兄长虽早已娶妻,可是嫂子乃时尚新潮之人,顾及身材容颜,婚后四,五年来仅得一女,妹妹尚待字闺中。
如今婆母李王氏闻听此讯,忙去堂屋的佛前拜谒,叩谢观世音菩萨的大恩大德,将要给人丁不旺的李家又添香火。
高兴之余,逸达的父亲李梓远也感到有些为难:“总部已安排我最迟后天就可带所有家眷去香港了,路途还是有些辛苦的,兰馨这个状况能动身吗?”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李王氏点头说道:“跑马行船总是有相当的辛苦,刚才大夫也说了,兰馨最近只好卧床休息,断是不能长途劳顿的了,再说万一在路上有个什么状况也是不好处理的。”
李逸达的妹妹李雪芙不禁有些着急了,说道:“那怎么办啊?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啊!”
兰馨忙说道:“爸妈不用为媳妇多操心了,带了逸达小姑他们先走好了,我可以回娘家安胎的,等以后稳定了下来逸达再过来接我。”
“不行的,兰馨,你不走我就不会走的,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否则到哪里我都不能安心。”李逸达拉着兰馨的手说道。
“我也留下来照顾兰馨吧。”婆母李王氏牵挂兰馨的身体,更是顾及兰馨腹中的胎儿,说道。
兰馨惶恐不安,忙要跪行大礼:“万万不可,母亲。”
被婆母心疼的拉住坐下,“不要行礼,以后都不用行礼,安胎要紧。”
兰馨接着说道:“母亲真是折煞孩儿了,母亲易速速避难,让孩子心安才好,若如有些许闪失,孩儿就当永世不得超生了。”
说着兰馨拉了拉逸达的袖子,示意他赶快劝解母亲,逸达见状忙说道:“是啊,母亲若为了照顾兰馨不离开上海,兰馨定觉愧对母亲,只会终日里坐立不安,焦虑忧心,那样反倒不能安心养胎了,求母亲眷顾孩儿们的心情,与父亲一起离开。”
说着,严肃的跪行大礼:“母亲不答应,孩儿不敢起身。”
僵持了片刻,李王氏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行了,我走好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兰馨啊!”
“孩儿谨记了。”李梓远想起了兰馨刚才的话,遂关切地问道:“逸达,兰馨父母怎么还在上海”没有回苏州老家吗?”
“对了,父亲,正要想你请示,兰馨父母只买到了五张车票,就让兰馨的兄嫂及弟妹们回去了,您能帮他们再买两张票吗?”逸达恳求父亲道。
“嗯。”李梓远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今天已太晚了,也找不到人了,我明天去想想办法。”
第二日,李梓远一大早就出去,临近中午才回到家中,逸达忙问车票,李梓远无奈地低头叹气道:“我找了很多熟客户,都答复昨天就已买不到票了。带信给亲家公关了店门,拆了门面装潢,和亲家母在独门居住的庭院里深居浅出吧。”
想起了逸达也不走,告诫道:“逸达,明日带些简单的生活物品和兰馨一起去郊县的那套房子里住吧,我把管家老张留下来给你们帮帮忙,买买日用品什么的,也可以给亲家公那边跑跑腿,平时你们没事就不要出去了,等状况稳定了下来我再安排过来接你们。”
“好的,父亲,孩儿谨记吩咐。”逸达想想又问父亲:“那这边的房子就没有人看护了?”
李梓远不舍地看了看亮堂华丽的李家公馆,咬咬牙说道:“金银细软,字画收藏我都一并带走,至于这屋里沉重大件带不走的还有些价值的瓷器,还有几件红木家什我等会都将它们破坏殆尽,决不留给日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