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看来他是非娶她不可了?”廖锦爵说道。
“那女孩虽说没有什么优越的家世,不过看着还贤淑,也断文识字,跟她父亲一样把账目理的也清楚,说起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兰馨母亲心下想,既是如此,不如索性成全了他们,到底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啊。
“夫人的意思是?”廖锦爵还有些犹豫。
“要是志华将她娶了进门,以后一起帮着你打点生意,也不失为一个权益之举。”兰馨母亲建议道。
“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如今长子,长女皆不再身边,生意也日益壮大了,正是需要贴心的家人辅助的时候,志华能够高攀自然最好,可多些家人踏实的置业理财也是不错的安排。”廖锦爵想想夫人的话,也很有道理。
“那就遂了志华的心愿了,哪天请老李夫妇来家中谈论,找个黄道吉日给他们提亲吧。”兰馨母亲说道。
“也好,全凭夫人安排吧。”廖锦爵遂了夫人的意思,说道。
听说父母已同意给李家提亲,志华就开始沉浸在幸福之中了,每天都精神十足的忙着店铺的事,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李家很满意这门亲事,满口答应了廖家要求两个月后成婚的要求。
看着在喜悦中等待的二哥,兰馨心中有些怅然,二哥自己有勇气争取,争到了他想要的佳人,可是淸扬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去争取,而是这么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跟二哥比起来,他是不是缺少了一点勇气呢?
还有那个李同学,也是个很有勇气的小伙子,尽管兰馨多次拒绝和他共舞,对他并不热情,可是他总是有勇气再次邀请她,直到她同意为止。
她知道淸扬有点清高孤傲,有着读书人特有的风骨,可是这放到感情上来,就让兰馨有些灰心,也无法鼓励兰馨面对未来。
兰馨正出神想着,珍儿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还没进门,珍儿老远的就喊了:“兰馨,在屋里做啥呢?”
看到珍儿,兰馨很高兴,忙放下书,站起身来说道:“珍儿来啦,正闷在屋里无聊的翻翻小说呢。”
“那我来的正好,别看了,准备一下,今天李逸达生日,特地要我代他邀请你去参加生日晚会。”珍儿拿过兰馨的书,瞥了一下书名,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李逸达?就是那个‘李同学’吗?”兰馨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问珍儿道。
“是啊,看你,都见了好几次面了,还和人家共舞过呢,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还‘李同学’呢,听着就别扭。”珍儿对兰馨一点没把李逸达放在心上很不满意,啧怪兰馨道。
“珍儿就会笑话人,现在知道他名字了,以后记住了,行了吧,可是他生日为什么要邀请我啊?”兰馨也觉得见了好几次面了却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跟珍儿好言说道。
珍儿有些坏坏的笑道:“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管他呢,去了见到他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去不太合适吧?”兰馨觉得珍儿笑的让人更加不好意思。
“可别啊,我都跟人家打保票了,说这个妹妹肯定会给我面子的,一定会大驾光临,你可不会让我下不来台的,是吧?”珍儿一本正经的说道,语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这……”兰馨还有些迟疑,她欠珍儿天大的人情,确实不好拒绝她这么小小的要求。
“别这那了,我刚才已经跟伯母请示过了,晚上六点在香江俱乐部香榭丽厅,我提前来接你,就这么定了。”说完,珍儿翩然而去。
香江俱乐部是沪上一家偏西式,富有浪漫主题的娱乐场所,夜晚的香榭丽厅被点缀的灯火璀璨,流光溢彩,钢琴里传来悠扬的乐曲,大厅入口的立牌上写着“贺李逸达先生生辰晚会。”
兰馨穿一身雪丝长衣,外罩绢丝纱衫,丝织的料子轻薄的一有风就徐徐摆动,晶莹如玉的肌肤,水润饱满的红唇,正所谓: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珍儿则身穿一条淡蓝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走动起来裙摆舞动,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叫人联想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曾向瑶台月下逢。
她们进场的时候,已来了二十多位俊男靓女,或手托高脚杯三三两两的聊天,或品尝着餐桌上的西点,气氛融洽而雅致。
“咦?怎么没看到李逸达呢?”珍儿熟悉地拍了拍一位女同学,热情地问道。
“你们迟到了吧,李逸达早来了,刚才一位同学特地来向他祝贺,晚上赶火车回北方老家,李逸达送他去了,一会就回来,临走可交代我们先吃饱喝足了,等会要陪他狂欢呢。”女同学跟珍儿说道。
“这样,我们来了都敢回避,等会来了要罚他三杯。”珍儿和她说笑起来,两人相谈甚欢。
兰馨在一旁有些冷落,珍儿的同学她认识的不多,也不很熟,默默的陪着珍儿一会,静静的走出了大厅。
门外有个小院子,种植了一些花草,开出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虽风姿卓越,却乏人欣赏,兰馨看的有些痴迷,想着在这么喧嚣的地方还有着这么冷清的小花悄悄地开放着,不去和名贵艳丽争宠,不在意路人的眼光,自顾自的昭示着自己的美丽,想想自己,有些自怜,不觉轻吟起《牡丹亭》里杜丽娘的话: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