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江南好,怎不忆江南。”
委婉柔情的江南,烟波浩渺的江南总是给人留下了太多的不舍与遐想。
更有那缠绵悱恻的江南韵事。
二十世纪90年代中期,一个暖暖的下午,坐落在宾夕法利亚州的一套高级老人公寓里,靠在舒适的摇椅上,眺望着窗外旖旎的风光,年过七旬,廖兰馨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从上海到香港辗转落脚宾州,经过数年在餐饮业的打拼,儿孙们在异国已买房置业,立稳脚跟,而今早已不需要她操心了,尽可在这个条件优越的老人公寓里怡享天年了。可是仿佛人愈近残年,离儿时愈近,最近常常想起的都是童年、家乡,魂牵梦绕,挥之不去的到底还是那七十多年前的江南往事。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兰馨出生于江南水乡——苏州一个丝绸店铺老板的家庭里,家中已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她的降临显得波澜不惊。
从小,她就知道父亲很忙,经常都看不到的,母亲在家里主持家务,还请了一个娘姨(女保姆)和一个厨子。
母亲很严厉的,自从她又有了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间或听说父亲的生意大不如前时,母亲更是严肃了,家规执行的更加有力了。
那天,看到父亲很晚回来,神情很疲惫,低落,把母亲叫到房间商量了好一会,稍旬,母亲出来把大姐喊进屋,听到屋里有轻微的争执声,不一会,大姐哭着出来了,后来知道父亲的店铺规模不大,竞争不力,愈渐中落了,母亲让大姐退学回家带弟妹,做家务,当时大姐在读高一了,学习很好,尽管大姐撒娇哭闹,可母亲仍然停了她在学校的课,并且还辞了娘姨和厨子。
大姐在家中做了两年家务,大哥比大姐年长三岁,和一个药铺老板的女儿早年定了亲的,父亲的生意还在勉强的维持着,还没有破产。母亲怕夜长梦多,舍下了许多的面子,一趟趟托付了媒婆,甚至亲自上门,以节省了很多家用余下的大洋,下了厚重的聘礼,加之她伶牙俐齿,精明强干的做派,亦庄亦谐,软硬并施地催促亲家定了大婚,不久,大哥就在亲家的药铺当上了掌柜。
这一两年上门给大姐提亲的人也不少,母亲一直没有松口,其中也有大姐比较合意的,可大姐自己怎么敢说呢,兄弟姐妹们也不敢提,那可是越龃代庖,违规不敬的,母亲自有主意。
兰馨就怕姐姐嫁人了,那样估计她的学也上不成了,也要回家做家务了,就像大姐一样了,每有人上门提亲,她甚至比大姐还紧张,要打听对方的情况,观察母亲的反映,打探提亲的结果。这一年,兰馨正好也是高一了,她怕大姐的故事在她的身上重演。
兰馨想上学,不想回家,虽然她没有大姐的学习成绩好,可一直也很努力的,她喜欢上学,还有个更深的原因。学校里有她纯情而懵懂的牵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