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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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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心满意足含着阿尔卑斯去洗澡,心里却盘算着这屋子的隔音好像不怎么地,这床也不怎么禁折腾,待会儿是不是要采取以下非常措施呢?

宋书琴收拾完从厨房出来,轻声叹了口气笑道:“澜澜不喜欢喝中药,可那位老中医说了,她这身体,怎么也要一两个月才能调理过来。www.Pinwenba.com小硕,她小脾气见长,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啊。”

罗澜忙笑:“我知道妈妈,这些天你辛苦了。”

宋书琴心里一暖,忙道:“我没什么辛苦的,辛苦也是应该的。澜澜的身体不好,我这当妈的还不应该照顾她啊?好了,很晚了,你爸爸都睡了,你们也早些睡吧。”

“嗯,知道了,妈。”

宋书琴走到卧室门口又停住,回身问:“你爷爷身体怎么样?我跟你爸爸想这个周末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他静养。”

罗澜笑道:“爷爷他身体很好,就是在北京住的太闷了,所以才会到Q市来。您跟爸爸若是想去探望他,他不知道会多高兴呢。嗯……这样吧,等这个周末有时间,我跟澜澜陪着您二老去。”

宋书琴笑着点头:“好吧,那就先这样。”

“嗯。”罗澜上前去,轻轻地抱了抱自己的母亲,“妈妈晚安。”因为太渴望这样的拥抱,她的声音低柔的有些发颤。

宋书琴有些莫名的感动,抬手拍拍女婿的肩膀:“晚安。”

罗澜洗了澡进卧室的时候,看见张硕穿着吊带睡裙靠在床头,空调嘶嘶的吹着冷气,她裹着夏凉被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抱着ipad专心致志的看东西。她便去床头坐下,从床头柜里拿了吹风机来给自己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张硕却慢慢地往一边滑动,像是个不倒翁的样子,待到滑过床的中线,却没有弹回去,陡然加速倒进了罗澜的怀里。

“唔,头发都没吹?”罗澜皱着眉头把怀里的人扒拉出来扶正坐稳,拿了吹风机给他慢慢地吹。

“好累哦。”张硕坐了一会儿又往某人的怀里钻。

“坐好坐好。”罗澜扶着她的肩膀,“头发吹不干就睡,会头疼的。”

“好困啊老婆。”张硕坐了没几秒钟又钻过来。他的唇落到他的皮肤上,那并不是很光滑的皮肤,然而却莫名的柔软,像亚麻,旧的,沙沙的麻,柔软而贴服,可以融化皮肤的质感,他把舌尖滑到锁骨的位置,小心的啃咬,手臂圈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有种惊心动魄的兴奋感,过去与现在,回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梦幻般的禁忌味道。

“哎呀,好了好了。”罗澜摸了摸半干的头发,也没什么耐心。把吹风机关掉放到一旁,把怀里的人拉出来放到枕头上,自己翻身去关床头灯。

屋子里一下子黑暗下来,二人近在咫尺却几不可见。只有熟悉的呼吸缠绕在鼻息之间。

“老婆。老婆……想我吗?想我吗?”万般浓情的叫法,柔软的,潮湿的,饱含着新鲜的欲念与跃动的激情。之前从来不少分离,可这次的分离却让他从未有过的迷茫。

身体的病痛倒在其次,主要是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像是缺失了一大块,不管怎么忙,怎么累,都无法淡漠那种感觉,仿佛站在一片荒芜之中,不管多么努力地走都走不到头。直到看见她,也看见自己的身体从飞机上走下来的那一刻,他才忽然间觉得,生命要这样才是圆满。

其实这种感觉罗澜也有。这些天她在公公婆婆跟前哄他们开心,在他的房间里睡觉,翻阅他小时候的照片的时候,罗澜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心像是被蜂蜜浸透又被刀子划开,有多少甜蜜就有多疼痛。

火热的唇舌往下移,慢慢接近衣物的界限,罗澜忽然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抬手搂住张硕的肩膀,轻声道:“老公?”

“嗯,老婆。”张硕的脸孔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灼热,烫伤大片的皮肤。

唇与唇相摩挲,勾缠在一处,在这之前他们从不知道接吻可以这样有力,足以吸走他的灵魂。

呼吸,在彼此的口中流转,如此炽热,烧灼饥渴。

箭在弦上的时候,再温和克制的人也会变得狂野。

他们很年轻,他们精力旺盛,他们彼此渴望,那种原始的欲念让人们理智背离,羞耻退散,这是激情的时刻,随心而动,让理性离开。

一个人在床上的表现代表着他性格里最本质的部分,男人和女人的本性区别。

比如说罗澜的细腻敏感与张硕的猛暴直接。

只是可惜,他们现在是错位了的男女,之前觉得各自熟悉各自身体的敏感,做起来事半功倍。可是在如此激烈到疯狂的时候,这又成了他们的桎梏。

于是两个人都竭力的寻找发泄的突破口。像火山之下的熔岩,在地底流淌,烧穿一切,可是阳光下,只有凝固成灰黑的壳。

如果接吻还不够深的话,那么再加上噬咬。

如果抚摸还不够深的话,那么再加上揉捏。

如果快感还不够尖锐与深刻,那就再加上一点点疼痛。

这些小动作像酵母一样发酵着快乐,有时是一个专注的眼神,有时是一句无心的呓语,有时是深深印刻在某个隐秘部位的牙印。

罗澜以前没有尝试过这样激烈,怎样都不够,身体被拆散,然后重新拼接,好像打架一般的肢体接触,让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渴望与兴奋。

是的,她喜欢。

这一次持续得特别长久,快感累积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可是那个爆发的临界点却迟迟不肯到来,就像是在捞着水中的月,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以为是冲过去了,可是指尖流淌的却是虚无的水,莫名的焦躁,全心的沉醉,这种感官的盛宴。

张硕发出含混的低呼,胸口贴在对方的胸前,头向后仰去,罗澜在那一刹那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夜光看见她自己的脖颈绷出一道直线,如同垂死的鸟一般,喉结艰难的滑动着。

在最后的瞬间,灵魂从沉重的躯体中劈裂飞出,轻飘飘的旋转着,慢慢落回,拥抱纠缠在一起。

明净开阔的总裁办公室里,张硕慵懒的靠在柔软的办公椅中,右手托着鼠标看文件,左手慢慢地伸到腰后慢慢地揉,心里暗暗地感慨:纵欲伤身!纵欲伤身啊!

郑海卿坐在办公桌对面,耐心的等罗总裁把文件看完。

这是一份公司营销会的计划,张硕看完后点点头:“很好,你把这份文件打印出来,下午两天我们召集各个部门一起开会。讨论一下具体的细节和分工。”

“好的罗总。”郑海卿答应着起身,转身离去之际又犹豫着回头,关切的问了一句:“罗总,你没事吧?”

张硕一怔,抬头问:“怎么了?”

郑海卿微笑摇头:“你好像没什么精神,眼底都是青色,昨晚没睡好吧?”

张硕厚脸皮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这么明显啊?”

“听说您最近在喝中药调节身体,没什么事儿吧?”

张硕继续厚脸皮的笑:“没什么,还不是我老妈瞎紧张。”

“哦,那你还是忙里偷闲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张硕点头,看着郑海卿出去关上门,才无力的叹了口气,仰头把自己靠近椅子里,转过去背对着门口,闭目养神。

下午两天,成氏集团各部门高层管理齐聚小会议室。张硕坐在会议桌的首位,旁边坐着郑海卿。秘书秦雨把答应出来的文件分别发放到每个人的手里之后,张硕说道:“大家先看一下这份计划,然后我们再开始讨论。”

众人忙翻开计划书来看。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大家都看完了,纷纷抬起头来等着总裁发话。

张硕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大家说说各自的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业务部主管率先发言:“这份计划很详尽,也很又针对性。这对我们开拓业务很有帮助。我们业务部会全力配合这份计划。”

郑海卿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总裁。

张硕淡淡一笑:“很好。其他部门呢?”

行政部的经理也是新招聘的,到任之后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进展,看到总裁看自己,忙说:“这份计划里有提到邀请Q市环保和中建的负责人,行政部当义不容辞,把这些关系都搞定。”

张硕又追加了一句:“你们行政部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这件事。”

“是,有关那块地的事情,我们已经同当地相关政府部门协调。我们约了镇上的领导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谈具体的租金问题。”

张硕微微点头:“那就好。一定要尽快把这件事情敲定。下个礼拜器械会到海港,我们只有一个礼拜的调试时间。这是这次计划的重头戏。”

“是,我们知道,请罗总裁放心。”

张硕又转头看向财务总监张铎一。

张铎一忙笑道:“我这边没有问题,成先生说了,财务部门全力配合罗总的计划。”

张硕轻笑,心想成景华倒是精明。自己这些计划虽然实施起来有些困难,但对公司来说却是长久发展的最好方略。其实他真的不想这么尽心尽力,只是想想枕头边上的那一个,不尽力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些,他又默不作声的反手去揉了揉自己的腰,再次暗暗地叹了口气。

而此时的罗澜则被严肃约在了一家酒吧里谈心。

说了是谈心,可中校先生又什么都不说,只一杯一杯的喝酒。

现在是白天,酒吧里基本没有人,两个帅到掉渣的男人坐在一起,一个无辜纯良的看着另一个狂灌,这场面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罗澜终于沉不住气了,抬手敲敲桌子,问:“哎,到底怎么回事嘛!说来给哥们儿听听,哥们儿替你排解排解。”

严肃又大口喝了一杯酒,狠狠地呼了一口气,略带血丝的眼睛看着罗澜,低声问:“小硕,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

“呃?”罗澜心道老娘就是女人,你跟老娘说女人麻烦?

严肃颓然的低下头去,手指无力的揉着额头:“可可去了加拿大。”

罗澜一听明白了,原来是媳妇跑了,怪不得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只是:“她不是还在上学吗?”

“七月份毕业典礼,学院里已经没有课业了。”严肃说着,又拿过酒瓶来给自己倒酒。

罗澜看了一眼金色的液体,想要劝说,但又觉得此时的严肃还是醉一醉的好,便忍住没劝。

严肃一口气喝完了一瓶洋酒,又打了响指叫酒保:“再拿一瓶来。”

罗澜看见酒保又拿了一瓶芝华士过来,索性抬手接过酒,给严肃满上一杯之后,自己也倒了半杯。

严肃看了她一眼,有点幸灾乐祸的问:“你女人也叫你操心了?”

“没有。”罗澜轻笑,“我就是处于好哥们儿的立场上,陪陪你。”

“死小子!”严肃抬手抢过酒瓶,“不许抢我的酒,待会儿我喝醉了你还得把我送回去呢。”

“合着你把我叫来是专门拉醉汉的呀?”

“不然呢?”严肃剑眉一挑,邪痞一笑,“你还有别的用处吗?”

罗澜气闷,瞪了他一眼之后,又敲敲桌子:“看人家那小姑娘那么乖巧,肯定是你欺负人家了。”

严肃不服的拍桌子:“老子把她当宝贝哄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可能欺负她?”

“看你这身土匪样儿!”严肃这样子让罗澜更加不服,“做你的宝贝也不一定幸福。”

“妈的!”严肃无奈的攥拳擂了桌子一下,“还真叫你说着了。死丫头也是这么说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真是没良心啊没良心!”

“我就说吧?”罗澜轻蔑的哼了一声,看着严肃酒杯又空了,便拿了酒瓶子再给他倒满。欺负女人的男人就不能轻饶,今天让他醉死一回也算是给咱们做女人的出口气。

严肃不痛快,一心买醉,罗澜便顺着他给他倒酒。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又一瓶芝华士给喝进去了。

罗澜轻叹了一口气,看看酒瓶上的43,的酒精度,心想两瓶了还没醉,就该给这货弄两瓶八十度的原浆酒,没准儿这会儿就已经醉了呢。

不过,半醉半醒之间应该最好逼供,处于某种阴暗心理,罗澜又要了一瓶酒,手臂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低声叹道:“我说,有多大事儿啊值得你这样?那小丫头年龄太小,被家里骄纵惯了不知道珍惜你这一腔热情,依我看你还是找个大点儿的靠谱。”

“屁话!”严肃又冷眼瞪过来,“我这辈子非她莫娶!”

“哎唷?”罗澜诧异的挑起了俊眉:“真的假的?”看不出来,这位中校先生还是个痴情种?

“你小子!”严肃极为不满的给了罗澜一个白眼,“爷说话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了这辈子非她不娶就是非她不娶。”

“得,得!”罗澜点点头,对着严肃竖起了大拇指,“算你是条汉子。”

“滚蛋!”严肃横了罗澜一眼,用手里的空酒杯敲桌子,“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少他妈的在这里恶心我啊!”

“靠!”罗澜到底不是张硕,听见严肃的脏话心里有些怒气,便拿了酒瓶子给他倒酒,心里恨恨的骂,今天非让你醉死在这里。

严肃又闷声喝了两杯眼神里的凌厉之色便渐渐地散了,多了几分恍惚,到底不是铁打的身躯,酒量再好也会醉。

罗澜看他还是不说话,心想这样喝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前几天一起吃饭不还挺好的吗?”

严肃无奈的拍拍额头,说道:“这事儿……我他妈的说不清楚。”

“那总也有个理由吧?”

“她妈在加拿大,要她毕业后去加拿大读研究生。可爷是军人啊!妈的!”中国的军人不能随便出国,尤其严肃还是特殊兵种。

“原来是这事儿!”罗澜不以为然的摇头:“都说爱情不分国度,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你说到你这儿了就一个出国留学就卡住了啊?大不了你等她两三年。反正她还小嘛。”

“哎,我说。”严肃忽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罗澜,眼睛通红宛如兔子,“哥问你个事儿啊。”

罗澜也收了笑,慢慢的呷了一口酒,认真的点头:“你说。”

“你跟你老婆结婚之前有没有上床?”

“噗……”罗澜一个不妨,满口就喷出去,弄了严肃一脸,“咳咳……咳咳咳……”

“靠!你个混蛋!”严肃抬手抹了一把脸,“你他妈不想说就不说,用得着这么报复老子吗?”

罗澜连着咳嗽了十几下,终于顺过气来:“不是,我们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严肃叹了口气:“昨晚……我们刚在一起了,今天一早她就飞走了。妈的……爷郁闷死了,你说爷该怎么办?”

“啊?”这下罗澜真是傻了,“怎么回事儿啊你们?难道……你是霸王硬上弓?”

“滚!”严肃生气的拿了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也若是想硬上,还用等到今天?”

“嗯。”罗澜点点头,回忆了一下跟宁可见过的两次面,严肃每回都跟个哈巴狗一样贴在那小丫头身边,一副谄媚刁奴的嘴脸,对小姑娘那叫一个百依百顺。若是那小姑娘不愿意,这小子一定不会毛手毛脚的,何况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两情相愿,那怎么又跑了?”

“爷若是知道,也不这么郁闷了。”

罗澜点点头,心想这是够郁闷的。按说两个人初尝禁果的滋味,终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时候,宁可这小姑娘忽然就跑了,真是叫人捉摸不透。想了想,罗澜眼前一亮,忙建议:“找宁和问问啊。”

“那死小子不理我,电话一通直接挂掉。”

“不是我说你。”罗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这人人品太差了!你看天下人都不顺眼也没关系,可那是你小舅子啊,不知道讨好一下?”

“那臭小子整天跟鼻涕虫一样黏在可可身边,我看见他就烦,哪有心思讨好他?”

“哎!”罗澜沉沉的叹了口气,摇头:“你呀!钻头不顾腚,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严肃眉头一皱,冷声哼道:“就知道找你这混蛋也是白瞎!”

罗澜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拨出去。

片刻,电话被接起,宁和软软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来:“你好,是硕哥吗?”

罗澜心里一阵得意,暗想看看咱这人品,人家小帅哥一看电话就知道是谁,“宁和,忙吗?”

“我没什么事儿,硕哥找我有事?”

“嗯,是啊。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蓝调酒吧等你。”

“蓝调啊?”宁和似是犹豫了一下,“好吧,我这边过去有点远,得二十分钟后才能到。”

“行,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你慢慢开车。”说着,罗澜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原来已经五点了,想想这事儿可能三言两语解决不了,便追加了一句:“我们正好一起吃晚饭。”

“哦,那好,我这就过去。”宁和说完挂了电话。

罗澜看看对面还在灌酒的严肃,抬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再喝就醉死了。”

“醉了你把我弄回去就行了。”

“宁和一会儿过来,等会儿问问他宁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唔……”严肃不再执拗,只颓然的趴在桌子上。

罗澜再次无奈的叹息,拿了手机给张硕打电话。

“喂,老婆?”

张硕一听罗澜叫自己老婆,便知道她跟外人在一起:“跟谁一起呢?”

“严肃。”罗澜靠在座位上看着头顶的射灯,“你先回家,我可能会晚点回去。”

“有事?要不要我过去?”

“算了,这事儿你也插不上手。你先回去吧,吃了饭早点睡。”

张硕想了想,严肃是自己的铁哥们儿,罗澜跟他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儿,便叮嘱了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嗯,明白。”

严肃还是没等到宁和过来,罗澜刚挂了电话,严肃的电话就响了。

是舰队打过来的,说有任务让他立刻归队,严肃前一秒还是迷迷糊糊一个情场失意的酒鬼模样,后一秒就打起了精神,一脸严肃,泛红的眸子里透出了铁色。声音冷静,一丝异常也没有:“张硕,部队有任务,我得先回去了。”

罗澜担心的皱眉:“你喝了这么多,还能开车吗?”

“没关系。”张硕起身捏了一块冰含在嘴里,“这点酒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说完便转身走了。

罗澜担心站起身,那家伙已经匆匆出门去了。

“喂!你小心点啊!”罗澜追出去喊了一嗓子,严肃已经钻进了他的军用悍马发动车子使出了停车场。

靠!罗澜看着绝尘而去的军绿色悍马,低声咒骂:你他妈的结了帐再走啊!买醉居然让老娘花钱!

半个多小时后,宁和果然来了,罗澜说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便结账带着宁和去了旁边的一家西餐馆。

落座后,宁和迟疑的问:“硕哥忽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罗澜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牌,温和的笑道:“哦,是这样的,我听说宁可今年要毕业了,正好我老婆的公司现在正需要人才,所以问问你们姐弟有没有意向过去工作。”说着,她把菜牌递给宁和,示意他点餐。

“哦,我来一份黑椒牛柳饭好了。”宁和对着服务生笑了笑,又向罗澜致谢,“那要先谢谢硕哥和嫂子的赏识。只怕我们的专业不是很对口。”

“哦?那你们是什么专业?”罗澜说着转向服务生,交代自己的餐点:“我要一份海鲜匹萨,一杯果汁。”

“我学的是船舶与海洋工程,可可是历史系。”

“宁可是历史系?”罗澜惊讶的笑,“我岳母就是你们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啊。”

宁和也惊讶的笑:“真的吗?是哪位教授。”

“姓宋,宋书琴宋教授。”

“哦!”宁和笑着点头:“是啊,宋教授正是可可的授课导师。”

“真是太巧了。”罗澜开心的笑,“那不如给她打电话,叫她一起过来吃饭好了。”

宁和笑着摇头:“不用了,她现在不在Q市。”

“啊?”罗澜失望的问:“你们不是还没毕业吗?现在毕业典礼还没举行,怎么说走就走了?”

宁和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她一早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加拿大找我姑姑。具体原因没说,我也正担心呢。”

“哟,这样啊?”罗澜心想这小丫头到底怎么了,走的这样着急,连宁和也不知道原因。

“是啊,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她到了姑姑家没有。我怕姑姑担心,也没敢打电话询问。”

罗澜一时找不到话说,便顺口问:“你姑姑和姑父都在加拿大啊?”

“嗯。”宁和低头喝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可从小是在我家长大的。”

“咦?为什么啊?”

“她不喜欢我姑父。”

“那不是她爸爸吗?”

“不,她没有爸爸。”

罗澜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和叹了口气,似有不愿却又不甘的说:“其实,这些事情本不该说给硕哥你听。只是可可对严肃那么好,她那么喜欢一个人,但这个人又根本不知道珍惜她,我想硕哥你跟严肃是朋友,是否可以从侧面提醒一下严肃,如果不能给可可幸福,就请他尽早放手。可可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很容易认真,玩儿不起的。”

罗澜的脑子里晃过严肃刚刚那副痛苦到死的摸样,迟疑着说:“其实,严肃也不是那种喜欢玩弄感情的人。他对宁可应该是认真的。”

宁和摇摇头,说:“就算他是认真的,那又怎么样?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二十天的假期。你应该知道他的兵种,他去做什么,去哪里,从来都是保密的。他受伤,授勋可可不一定会知道,也不一定会明白。就算有一天他遭受了不测,可可也不一定会被告知其中的缘故,更有可能,可可日日夜夜等待的结果只是四个字:下落不明。张大哥,你是有家室的人,你觉得可可嫁给他这样的人能幸福吗?”

罗澜沉默了。

宁和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看问题很是透彻。他的这些话,叫人无从反驳。

再想想刚刚严肃从醉生梦死到冷漠凌厉不过是转眼的功夫,想想如果自己是宁可,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的确挺可怕的。你都不知道他的那种面目是真的。

一时服务生把餐点送上来,罗澜客气的微笑:“宁和,请。今天约你出来太匆忙了,实在不好意思。”

宁和微笑摇头:“硕哥你太见外了。我以为有宁宇哥在,我们也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兄弟。”

“呵呵,那当然。”罗澜想不到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家伙还能说出如此识大体的话。想起初次相见时他的傲慢无礼,简直判若两人。

接下来的谈话就相对轻松了些,也无聊了些。

毕竟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匆匆吃完后罗澜招手叫服务生埋单,然后二人一起离开餐厅去停车场取车。

在停车场,罗澜意外的看见了梁飞扬,心想今晚还真是精彩。

宁和看罗澜站住,也转头去看,没想到竟是熟人,于是也等在原地。

梁飞扬刚来,停了车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张硕,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他还是很肯定这个玉树临风就算是站在昏暗的停车场也难以掩饰起璀璨华彩的男人。只是他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没有出声。停好车子之后又看见那人身边的宁和,于是微笑着走过来:“宁和,好巧。”说完后,他才把目光放在罗澜的脸上,微笑点头:“你好,张先生。”

罗澜微笑:“梁飞扬,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很荣幸。”梁飞扬微笑着伸出手,强大的气场甚至要压过于面前的‘张硕’。当然,因为现在的张硕是罗澜,所以她从气场上根本也拼不过梁飞扬这个富豪之子。

不过罗澜有罗澜自己的气场,她那种坚韧和清傲是血液里的沉淀,无人能及。这又让梁飞扬有那么一丝的迷惑。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是夫妇的关系,连气质这种东西都可以传染?

宁和惊讶的笑:“原来你们也认识。”

梁飞扬微笑着点头:“是啊,宁和,怎么你们这是要走?”

“是啊,我们刚刚吃完了。梁大哥,我回学校还有点事,改天再约?”

梁飞扬点点头,笑着拍拍宁和的肩膀:“要毕业了,还那么忙。那天空了一起玩一把?”

“好啊。我发现了一个好的路段,正愁没人一起玩儿呢。”

“嗯,那电话联系。”

宁和转头又同罗澜道别,然后径自开了自己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轰鸣而去。

罗澜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梁飞扬,头顶上明珠造型的路灯洒下淡淡的清辉,柔和了他凌厉的五官。似是少年时的青春飞扬。

梁飞扬被看的有些不自然,淡笑这打破了沉默:“张先生,如果没有什么急事要走,不如一起去那边喝一杯?”

罗澜轻笑:“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梁飞扬点点头,又迟疑着问:“澜澜……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你关心。”罗澜点点头,笑得温和。

梁飞扬面对这样的‘张硕’有些不适应,那晚他看见他们夫妇并肩出现在自己面前,心底的酸涩中带着几分妒忌。

在他看来张硕不过是个很一般的男人,风流成性,不务正业,说是什么国际知名的人像摄影师,实际上还不是仗着老子有权有势而流连花丛的公子哥儿,整个一个纨绔子弟,哪里配得上罗澜?

他甚至想罗澜跟了这样的人必然会受委屈,如果让自己查到了,一定会劝罗澜离开他。

然而今晚不期而遇,这个夺了自己心爱女子的男人看见自己这个曾经的初恋男友,不应该是刀光剑影,暗潮汹涌吗?他凭什么笑得如此纯良无辜?

一向自命不凡的梁飞扬忽然间有些失落,像是他精心准备了一场战斗,等到与敌人刀兵相见了,人家却说是来求和的。于是他说起话来便莫名其妙的温和:“改天……有时间的话,一起坐坐。”

罗澜轻笑:“好啊。我爸妈昨天还提及你呢,说你现在可是Q市的明星人物,很多政要都要买你几分面子呢。澜澜说……你们同学中,就数你最有成就了。”

“呃……其实是他们过奖了。那不过是我父亲做得好,我只是继承了他的基业而已。”梁飞扬微微蹙眉,心想这个张硕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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