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打的不是“短工”,而是“长姘”(长主顾)。她跟了这只“犬”不仅不吃屎,反而经常有肉吃。
她得到了他给她的不少的银元、白洋。
浙中方言,“肉”“玉”同音。她不仅经常吃到各种各样的“肉”,她还不止一次的得到了他送给她的“玉”。
他们一家住在门前塘的里壁,她成了老地主的情fu以后,不久就给自家造起了一幢青砖的楼房。
公元一九四九年,中国解放(台湾岛除外)。犬一家被划成了地主。
就因为这幢青砖的楼房,文曲的这位堂祖父一家就被划成了富农。×年以后,文曲的堂祖父堂祖母过世,留下了一顶“富农”的帽子,给了这个猫鼬即黄鼬。尽管村里给猫鼬即黄鼬一家定的成分是富农,然而,村人给他起绰号,却偏偏反其意而行之,偏要叫他“老穷”。有人当面一见了他,就喊:
“老穷!老穷!”
他也确实是穷,原有的五间房,被分走了三间。再加上他的妻子,后来又生了病,他有五个子女,日子真的是越过越穷。
由于姓氏笔画吉与凶的原因,现在有不少人,都喜欢给自己取上一个好名字。倘若碰到自己的名字笔画不吉,或者只有半吉,他们往往就会想方设法改名,以趋吉避凶。如演唱《又见茉莉花》的女歌手周艳鸿,成名以后,居然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周彦宏”;歌手陈莉莉后来变成了“陈笠笠”。CCTV经济频道的模特大赛的女主持人李楠摇身一变却成了李雨霏。中央电视台英语频道原主持人赵琳成了演员以后,连名字都改成了赵子琪。此外,还有“高原红”后来变成了“佳佳组合”。不管你信不信,人名、地名取得好与坏,对人、对天、对地,都大有关系的。有不少人名,亦有不少地名,取好取坏,到后来都会莫名其妙地得到应验。
谓予不信?如竖店的八面山(参阅条目“八面山”),据传,八面山半山腰有一头金水牛,必须用陈了三千年的烂稻草去引诱,才能把它引诱出来。现在,这头“金水牛”早已被牵引出来了。现在的竖店镇,已成了全国名镇。年工业产值超过×××个亿,它还是全国闻名的旅游胜地之一。一年的收入又何止一头金水牛可比。
“老穷!老穷!”
花墩的人们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猫鼬,结果猫鼬即黄鼬一家的日子,真的是越过越穷。
人到中年,猫鼬即黄鼬的妻子,就患上了“肺结核”。“穷人”生了“富贵病”。家中床上躺了个病妻,屋内一大群“哇哇”乱叫的孩子,这日子还真够猫鼬“鸡灶”的。
那段时日,在他们家的灶房内,人们可以经常听到他们家的一群小儿女“争吃”的吵闹声:
“你已经吃这么多了,你还要吃,你这个蜘蛛肚!”
“大肚皮!真是个大肚皮!”
“你一个人都能吃下一大锅。”
“锅里剩下的这一点是我的。”
“锅巴给我。”
然后是经常性的相互指责打骂声。孩子们尽管经常吃不饱肚子,但他们发出的尖叫声照样振聋发聩。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现在,也不乏个别富家子弟,纯粹是为了追求刺激好玩,故意装穷,去当乞丐,甚至于盗窃。不过这毕竟是个例。
在《贼骨头》一节里,笔者曾说到,倘若可以允许花墩的几位偷儿,成立一个“偷协”的话,那么王碌肯定会被推选为这个协会的“主席”。而“常务副主席”一职,则非这位猫鼬即黄鼬莫属。而像劁叔之类(参阅条目“香食”、“填债”)充其量只能选上理事。
猫鼬与王碌一样,平日不仅会偷,偷米、偷豆、偷柴、偷鱼,他甚至还偷人家衣裤……凡是能用的,能偷的他都会顺手牵羊。
有一回,他与村里另一位“理事”级人物,一块到拶山的一片山林偷树。一棵大松树倒下时,桠杈压到了他的头,松钉嵌进了他的头部,过了半个多月,直到化脓以后才发觉。
还有一回,他去花墩二队的仓库盗席草。案发后,耗子叔带领了一帮人查。还叫了一个据说是目击到事情全过程的六七岁的小男孩来作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