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表弟领了命令，便找人勾搭上了支队宿舍的看门人。

“孙总，这个方克不好搞啊！谈过两个女朋友，两个都是警花，他父母有三套房，所以上一次分局集资建房，他把名额卖掉了。汽车嘛，刚买不久，当时他一般情况下，坐公交车上下班，说停车太麻烦。不赌、不嫖，我提供不了任何你想要的消息。”下属向孙表弟报告。

“不是吧？一仙人啊？盯着他，总能发现他的喜好，比如说集邮…别打断我，我说的不是把女人像邮票一样往床上集。是那种小小一张的邮票。”若他稀罕邮票，就不必麻烦大姐送礼了，孙表弟很大方将私藏精品——几套绝版票贡献出来。

方克还真没什么喜好，最大的心愿是：早点退休；最满足的是：退休前升个官，退休工资高一些。被关注的他受大队长之托，找着理由靠近小张。

“方警官，你没事吗？又到我这里喝酒。我最近没犯事。”小张很谨慎地看看兄弟们，“干了什么破事？让方警官把腿都跑细了。”

“别瞎想！我是巡逻途中想偷懒，到你这里弄杯茶解渴。最近超市生意怎么样？听新宇说，你两个月之内开了五家连锁店！”他肯安安心心做正行吗？自从他在黑道上稍稍收手，队里的兄弟就少了很多事。方克很哥们地搭上他的肩。

“明白了，你来探口风。”小张呵呵笑，“送你个消息吧，但能否立功，我就不清楚了。姜老大的场子卖雏鸟，具体什么时间出售，因为我不想跟他翻脸，没去查。作为交换，告诉我，你每天都往我曾经救被拐妇女的那一带转两圈，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知道姜老大是哪个时间段卖雏鸟？之所以只给我透这么点点风声，是想和我做交易？”方克很熟悉这类人，能听懂话外之音。

“我可以替你去查，但目前不清楚。没什么必要在道上树敌，除非你给我的消息让我感兴趣。”小张很诚实地摇头，爬上办公桌，拿着专用布子擦“警民合作”的大牌匾。

几个干将进办公室朝牌匾十指合掌，拜了拜。

“小的们，听好！别弄错了布子。老子可能一辈子就得这么一块奖状，给我侍候它，就像摸姑娘一样。温柔！”小张回头看看下属，交代。

“哥，我遇上姑娘，都是狠狠抓，使劲磨……”一下属替他端来水盆，“洗一把吧，布子再高级，不洗也脏。”

方克轻拍脑门，受不了这些黑道中人。想了想，让小张将他的小弟们弄出去，透了消息。

“你他妈还真信不过我！我就怀疑跟新宇有关。那三个村子的人除了出外打工的，就是在家里务农，根本没什么滋事。你隔三岔五往那跑，很诡异。一辆尾数为122的警车，几乎天天停在小吃店附近……”小张琢磨着，拿起电动剃须刀剃胡渣，“我回头叫人到道上买消息，弄清楚姜老大卖雏鸟的事情原委。这样我也不得罪他。”

“走了。”他还真不想多事，方克转身离开。

小张因为乔新宇的关系，对夜霖俪的事很关注，从这天起，就派几个兄弟到那一带摆摊了。

“热腾腾的臭豆腐！羊肉串，吃了一串，想两串！香喷喷的烤猪鞭，炸牛尾，包你吃过之后成活龙！”下属很精通这类买卖，刚开张的第一天，卖到深夜都收不起手。

“老子没想到放哨能赚钱！”摆摊的矮个数钱乐歪了嘴。

“大哥亲授的手艺哪里会有错？大哥他奶奶就是干这行的，开卤味店把大哥拉扯大。”小胡子从他手里夺过钱，“拿走我们俩的份，剩下的交给大哥。以为大哥给我们提供那么贵的外卖，容易吗？”

车里的片警啃着干巴巴的盒饭，很羡慕两个小摊贩，他们中午吃了一条烤羊腿，晚上来了几个朋友，和他们一起烤乳猪……

“不吃了。”片警合上饭盒盖，看看时间，接班的人该来了。

一星期后，两个小摊贩在汇报蹲守情况之后，矮个多了句嘴：“大哥，当警察没什么好。我们喝酒、吃肉，搞姑娘，他们啃盒饭、喝开水，寡着。我都怀疑他们裤裆里那玩意长期不用，迟早风干。”

“哈哈哈……”小张乐了，冲他竖大拇指，循循善诱，“出去搞姑娘，记得要用套，现在讲究卫生。”

小胡子不以为然摇摇头：“我们现在收入高，而且乔哥来以后，特别稳定。我已经养情人了，那种找坑插萝卜的买卖，过时了。”

“对！找两个固定下来，生活平淡些。两个不够，顶多养三个。”小张很赞赏，没想到兄弟们跟着自己，能过上家居生活。

次日中午，小胡子叩响了片警的车窗：“给，辛苦了。我们老大请的，只要不告我们贿赂，就吃吧。”

片警僵笑，听他说了老大的姓张后，接过了三个饭盒。打开盖子，很吃惊：一盒红烧猪蹄，一盒白斩鸡，一盒白饭加了青菜。

从此之后，小张义务管了条子的饭，伙食标准：两荤一素，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