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光扬起下巴看他,一点示弱的样子也没有。她说:"我要进来还要得到你的允许吗?东皓焱,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就算是莫少阳放我进来的又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东皓焱指着门,冷冷地说:"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从这里出去,不然我保证不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怡光理直气壮地说:"我来看我爸爸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要出去也是你从这里出去!"她看着另一张床上的病人问:"这位是……"
东皓焱上前就把她往门口推,冷着脸说:"不需要你多问,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出去!"怡光挣开了他的手,跑到韩章国的床边,倔强地看着他说:"要我出去,除非你杀了我!"
东皓焱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想叫莫少阳进来带她走。司青远需要静养,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可他刚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便听莫少阳大喊:"焱,回去!"随即一发子弹打在门框上,幸好他闪躲的及时才没有被伤到,但是一双黑眸里已经有了猎豹一般的警惕。
他转过身来问怡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怡光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匆对他说:"都怪你,让我把正事给忘了。莫少阳说有人来寻仇,他受了伤,你赶快帮帮他。"
东皓焱斜睨了她一眼,语言间已经透露出紧张的语气,却还是不肯在言辞上放过她:"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不用你说我都会帮他。反倒是你,你别忘了你身为人妻的本分!"
怡光这次不再气愤,反而是看着他冷冷地说:"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你连自己的兄弟都信不过,凭什么让别人相信你?"
东皓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在病床上安静躺着的司青远,说了句:"好好呆在这里,要是我爸爸出了什么差错,你爸爸和你妹妹绝对不能再活下去!"他开门出去,又将门重重关上。
怡光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他的爸爸,和自己的爸爸一样,深陷在白色床单里的面容苍老干枯,被病魔折磨的身体早已呈现出颓败之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给韩章国掩了掩被角。又走到是司青远的身边,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而后坐在他们之间,看着吊瓶里的液体缓缓下落。
也不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怡光有些坐立不安,但又不敢随意走动,怕惊扰了两个人的休息。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就盯在了紧闭的门上,可是那扇门仿佛将这间屋子与外界隔绝,除了刚刚的那一声枪响之外,就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上还沾染着莫少阳的鲜血,她真的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怡光看着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心里有些忐忑。她找了个盆子倒了些开水,准备将手洗干净。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微的呼唤。
洗手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怡光首先看向司青远,他仍然在睡着,仿佛没有一丝气息。然后她看到韩章国微微抬起的手。
"爸,你醒了?"怡光惊喜地跑过去,握住他的手,"爸,你感觉怎么样?"
韩章国的气色明显差了许多,但是一双手却还是有里的。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努力地想坐起身子。
怡光为难地说:"爸,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好了,你身体不好,还是躺着休息吧。"
韩章国执拗地摇头,目光瞥到躺在他身边的司青远时,立马变得愤怒起来。他挣扎着下了床,就要向他走去。
怡光觉得不对,急忙拉住了他,说:"爸,你要干什么?"
韩章国咬牙切齿地说:"怡光,你不要拦着爸,爸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谁啊,爸?"怡光觉得莫名其妙,"东皓焱不在这里。就算要他死,也应该交给法院去判决,爸爸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好的,我一定会搜集到他所有的罪行,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等着看他自取灭亡的那一天。爸,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做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