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有些不耐烦的动了动眉头,梅妙看在眼里,对中年妇女说道:“阿姨,我们现在要对受害人进行询问,麻烦您回避一下好吗?”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说:“行行,我这就出去。”刚准备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对着病床上的女孩说道:“女儿,你别怕,把事情都跟警察说清楚,一定要抓住那个王八蛋,把他千刀万剐!”
女孩却没有回答,甚至索性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中年妇女只好悻悻地出了病房,谢小南也随后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了梅妙和受害人两个人了。
梅妙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病床前,把笔录纸放在床头旁边的矮柜上,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女孩此刻也睁开了眼睛,但因为脸上肿的太厉害,右眼已经完全睁不开了,只有左眼还能勉强睁开一点,梅妙看到受害人这幅样子,又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是市公安局民警,这时我的证件。”梅妙把自己的警官证出示给女孩看。“现在依法向你询问案件情况。现在向你宣告并送达《被害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你要仔细听。”
女孩点了点头。因为受害人现在的情况,梅妙只有将《告知书》读给她听。读完梅妙又例行问道:“你可听清楚了?”女孩又点了点头。
“你的基本情况?”虽然梅妙已经看过关于受害人的基本情况,但是按照规定,必须进行询问。“我叫周丽娜,女,1990年2月生,汉族,大专文化。”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虚弱,而且因为脸部肿胀的厉害,连说话也不是很清楚。此时梅妙才发现,周丽娜的门牙也掉了一颗。梅妙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鼓励女孩继续说下去。“我叫周丽娜,1990年2月18日出生,大专学历,现在在新浪手机城当营业员,户籍所在地是h市新安区李庙镇龙山村,现住在东城区春江路香榭庄园12栋1106室,身份证号码:12345619900218322x。”周丽娜终于把自己的情况都介绍完毕了,基本上跟梅妙之前掌握的一样。
“你的家庭情况?”梅妙看到周丽娜说话非常吃力的样子,都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可是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她不能回避。
“我家现在……三口人,妈妈叫江彩云,46岁,无业,弟弟叫周立刚,19岁,在复旦大学读大一。”周丽娜介绍到自己家里有几口人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说起妈妈的时候语气也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说起在读大学的弟弟,语气里明显带着骄傲。细心的梅妙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你的父亲呢?”周丽娜没有介绍到自己的爸爸,梅妙追问了一下。
“八年前就去世了。”周丽娜语气低落。
梅妙见提到了别人的痛处,顿时觉得有些抱歉,但也不好表示什么,只得进行下一个问题。“今天凌晨两点左右,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当时我坐在香榭庄园小区门口的石阶上。”
“当时已经很晚了,你为什么还会在小区门外呢?”
“昨天晚上我跟我的几个朋友一起聚会,结束已经很晚了,快到两点的时候才回家,当时喝了一点酒,有点头晕,就想坐在小区门口的石阶上吹吹风。”“你昨天晚上跟哪些人在一起,去了哪里?”“就是我们一起上班的几个同事,还有认识的几个朋友,都是熟人,晚上我们先是在火辣辣吃了火锅,然后去金蝴蝶ktv唱了一会歌,我期间喝了大概三瓶啤酒,到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他们讲不想唱了,要找个地方打麻将,就去维多利亚茶楼开了个包间打牌,我不会打牌,喝了酒头又晕,就在里面看了一会,就让我同事送我回家了,我同事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下了车,他就走了,我当时头有点晕,又觉得有些热,就去小区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周丽娜虽然脸部受伤比较严重,但思维很清晰,把昨天晚上的经过说的很有条理。
“你在门口坐了多久?”
“大概坐了十几分钟,后来……那个人就来了。”周丽娜回忆起先前的遭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话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梅妙发现,周丽娜的手一起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可想而知,她现在内心深处有多痛苦。梅妙知道,此刻不能继续追问下去,必须让周丽娜自己调整好心情,要不然她很有可能情绪失控。梅妙就这么等着,周丽娜停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了梅妙一眼,发现梅妙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心和鼓励。周丽娜愣了一下,终于又接着说了下去。“当时我坐在台阶上,正在打电话,一个人影从我面前走过,我当时没有在意,但不一会,这个人又跑了回来,跑到我的跟前,狠狠的在我脸上打了一拳,把我的手机抢了就跑。我被打晕了,倒在地上起不来,等我清醒了一点,刚站起来准备去追,结果那个人又跑了回来,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摔倒地上,把我的头使劲的往地上撞……”周丽娜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滚了出来,梅妙赶紧拿出纸巾,轻轻的帮周丽娜把眼泪擦掉,梅妙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周丽娜脸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