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北京,除了假期中的那几天,平时几乎都能在空气中看到浑浊的颗粒,碧波湛蓝的晴空似乎早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姿容。
这座城市背后有太多欲说还休的秘密。
比如夜晚在酒吧的角落,或者半虚掩着门的卫生间,你总能听到有女人的呻吟声,你以为那是背着丈夫出来偷情的风韵犹存的饥渴中年妇女,却在好奇心驱使你推开门的一瞬间目瞪口呆,因为那是两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在昏暗的灯光中互相抚摸私密和忘情舌吻。
再比如每一栋彻夜不息用来加班的大厦,你总能看见坐在办公桌上露出双峰、劈开大腿的丝袜女郎,而在那中间疯狂吮吸的未必都是西装革履的老板上司或者帅气男同事,兴许还有二楼扫厕所的中年大叔。
你永远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再来看这个世界,你无法预料十字街头疾驰而过的车流人海中,究竟哪一张脸才是这些不可思议的故事背后最大胆的践行者。
这是2006年的一个早晨。
此时的姚夕坐在车里望着窗外一路后退的风景,法式的参天梧桐风情万种的在阳光下摇摆着,落在诗情画意的人眼中如同一幅绵延妩媚的西洋画,她轻轻闭上眼睛,唇角微微挂了些笑意。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首都是多么暧昧复杂奔放的地方,直到她面试的那天下午,放学下班的高峰期几乎阻断了这座城市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她亲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无边无际的等待和汽车鸣笛中消逝,于是果断的脱下高跟鞋奋不顾身的冲进高速路上堵成长龙的车队。
当她从间隙中蓬头垢面的挤出来站在迪贝斯面试官面前低着头看着脚趾间藏匿的泥土时,那个胸前佩戴着“董事长”标识牌的男人竟然笑了,他说,“小姐,你很特别。”
就是这一份特别让姚夕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北方三大电子公司之一,也是最富盛名的迪贝斯集团董事长秘书。
从一个小企业的前台接待跃升为大公司的白领丽人,姚夕在饱尝扬眉吐气的滋味儿时也做了一回名人。
她的事迹在面试的转天早晨轰轰烈烈的传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精神病女堵车高峰期横冲快速路,首都交通情况待解决刻不容缓。”
标题之下还配了几张姚夕提着11厘米的粉色高跟鞋龇牙咧嘴的横跨护栏的精彩图锦。
姚夕并不在意这些,如果可以因为自己造福广大人民群众,也是一件积福积德的事。
至少她会将这件让自己尴尬无比的事很快的抛在脑后,因为关于北京的一切,她只记住了迪贝斯,还有当宣布自己被录用时,等候在面试区的一众光鲜亮丽袒胸露乳的女孩嘲讽讶异的面庞以及那位帅的惨无人道的董事长——莫贝伦的笑容。
在她满怀欣喜工作的第六个小时,从系里老教授没完没了催促她回去考试的电话铃声和一叠几乎掩埋了自己身躯的文件中抬起头,瞥了一眼玻璃门里同样忙得不可开交的莫贝伦,姚夕咬牙切齿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秘书就是在老板饥渴时必须随叫随到还要保持迷人笑容的性伴侣,更是在工作时你焦头烂额他却因为所有人被呼来喝去而不亦乐乎的小玩偶。
她无法理解只是三流小学校不入流艺术系的大学**丝的自己为什么会从那么多拥有火辣身材和性感奔放气质的女孩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命运瞎了眼眷顾的幸运儿,她可以肯定自己给莫贝伦的第一印象是零,甚至负值,至少从大街上随便拉过来一个乞丐都可以笑得比她灿烂自然。
姚夕想或许这就是迪贝斯的过人之处,可以锐利到以嗅觉代替视觉,就好像姚夕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一股无所畏惧的冲劲儿,让作为上司的莫贝伦看到了之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