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孤月淡然的面容浮现一抹轻颤,却随即消失不见。他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会让人把‘退隐令’送去美国。”
“执判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仁!”迈科脸上露出崇敬的神色,道别后转身离开。
“与其让别人因为畏惧而认可自己,还不如让自己变得优秀而被认可。不错,有点意思。”墨孤月端起红酒抿了抿,又对身旁的特别助理冷刀吩咐,“我要那个女人的资料!”
“是!”冷刀恭敬点头。
……
“人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宫耀晨看着韩爷爷僵硬的身体,一脸的冰霜。
“宫总裁,昨天的手术很成功,定时的检查也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今早护士来查房就发现韩羽先生已经……”张医生颤抖的声音也不敢再说下去。
宫耀晨背对着他们,漠然的脸上看不出深沉的心思。
一直在公司忙理事务的恺达看了眼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送到殡仪馆火化吧,暂时不要告诉韩小姐。”
“好!想必韩小姐现在已经不能再承受打击了!”院长和张医生点头,纷纷撤了出去。
几个保镖开始处理事情。
不知站了多久,宫耀晨才转过身走出去,路过韩萱草的病房时,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却忽然没有勇气走进去。
“耀晨……”恺达看着失神的他,关切的叫了叫。
宫耀晨迟疑片刻,继续迈开了沉重的脚步。
月黑如墨,世界一片苍寂。
当李妈和特别看护都在旁边的床上睡熟时,韩萱草似乎是用了毕生的力气才睁开凝重的眼睑,缓慢的坐起身来。
皎白的月光散落在她精致的面孔上,可以依稀的看见如小溪般纵横交错的泪痕,镶嵌在脸上的那双眸子也清冷无比而呈现着死灰色,黯淡无光。
其实她真的不想醒来,想要永远的沉睡下去,可是睡了两天的身体传来的酸楚感让她不得不起来。
耳边还在回荡起昨晚龙娇娇来看她时说的话,“你的爷爷已经死了,耀晨哥说你的家人不值得他再花一分钱!还说等你恢复的时候会狠狠的折磨你,让你知道背叛他的滋味和什么叫生不如死。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求龙大小姐帮助我离开的……”
韩萱草关着脚,如幽灵般毫无声息的走出了病房。
脚底传来沁心的寒冷,她却是神情漠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她什么都没有了,爷爷,林谦,宝宝都死了,所有的人都离开她了。
心里是莫名的空旷,从未有过的凄凉,为什么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夜深的街道了无人烟,有的只是一盏盏如边关战士般屹立的路灯,和偶尔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的落叶,渲染着空气之中浓郁的悲凉。
第二天的医院病房内,弥漫着凝重的肃杀气息。
“宫先生,所有摄像都调查过了,韩小姐是昨晚两点左右走出医院的。”院长惶恐的说着,微胖的身子一个劲的哆嗦。
李妈上前走了两步,沙哑的声音解释,“宫少爷,我们睡觉前韩小姐都没有醒来,今早起来就不见人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出去!”宫耀晨毫无温度的话语犹如来自地府,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惊愕的抬起头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反应过来后才急忙争先恐后的跑出病房。
冰冷的房间瞬间变得空旷,宫耀晨冷凝的目光扫过一个个角落,似乎要把整间屋子都冰冻起来一般。
洁白而整齐的病床上,韩萱草孱弱的身体半倚着,目光空洞的看着他。
“萱草!”宫耀晨漆黑如墨的眼瞳闪过一抹复杂的微光,他迈着凝重的步子朝着病床走去。
韩萱草涣散的目光凝视他,嘴角扯起一抹生硬的笑意。
她苍白的苦笑似乎像一把利刃扎在他的心上,他走过去,想把她拥在怀里,却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宫耀晨缓慢的松开自己的手,看着空荡荡的怀抱,错愕道:“萱草!”
炙热的目光在房间内移动,他好想再看看那抹熟悉的身影。
韩萱草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下半身白色的病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她幽怨的凝视他,“耀晨,相信我,不要伤害我们的宝宝……”
“萱草!”宫耀晨猛地扑过去,他这次一定要抓住她,一定不再让她消失。
然而,傲挺的身体却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传来沁心的寒冷,他冷如霜寒的面孔上浮起一抹苦苦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