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能。

下一秒，顾子寒掀开被子起床，幽灵一样走到了唐宁夏身边。

唐宁夏看到顾子寒的时候吓了一跳，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有些心虚，“吵到你了吗？”

“……”顾子寒咬着牙，“对。”

“对不起。”这是唐宁夏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和顾子寒道歉，她从窗台上下来，“那我出去。”

顾子寒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唐宁夏的手臂，掌心下纤细的手臂竟然……分外烫人。

他的手毫无预兆地覆上唐宁夏的额头，眉头皱了起来，“唐宁夏，你发烧了。”

唐宁夏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发烧了，只是觉得有点累，不满地嘟囔：“你怎么骂人啊？”

此刻唐宁夏就坐在窗边，顾子寒只要把她拎起来就可以扔下去了。

顾子寒是真的有这个冲动，特别是看着唐宁夏那脸无辜的表情，他的冲动更加强烈。

唐宁夏跟顾子寒在一起久了，渐渐的也能读懂他的眼神，默不作声地从窗台上滑下来，以免真的被顾子寒扔下去。

顾子寒冷哼一声，冷峻的眼神就好像在说：算你识相。

就在这个时候，唐宁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提示有短信进来。她就好像听到了命运的声音，奔过去打开短信，失望渐渐爬上脸庞。

“陈嫂发过来的，她这两天有事，要请假。”

顾子寒“嗯”了一声，沉吟着打量唐宁夏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确定你没发烧？”

唐宁夏撇了撇嘴，“你才发烧了呢。”

“……”看着唐宁夏若无其事的样子，顾子寒不禁怀疑刚才掌心下滚烫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幻觉。他彻底不管了，去浴室洗漱。

一直以来顾子寒的作息都很规律，今天这个时间点起床对他而言确实早了，洗漱完毕后出来，他直接就进了与卧室相邻的书房处理事情。

唐宁夏盯着手机，怎么看手机都不会自动响起来，起身去倒水。

这么一动，她才发现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很累，腰酸背痛，好像昨天刚刚打过一场硬仗。

当下她也没在意，倒了杯水喝，想起书房里面的顾子寒，顺便给他也倒了一杯端过去。

走到书房门前，顾子寒低低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是唐宁夏儿子。……我最后说一遍，不是我的。……别废话，不帮忙我找其他人。……你就当我无聊。”沉默了好久，顾子寒的声音才重新传出来，“s市的警方已经有线索了，你和警察局的人联系。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接下来顾子寒就没有再出声，只有他不轻不重地敲打着键盘的声音。

唐宁夏的双手攥紧了手中的被子，说不清楚此刻心里面的感觉。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不是因为又想到了睿睿，而是……

感动。

是感动吧？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了她的人，是她最讨厌的那个人。

过了半晌唐宁夏才伸出手敲门，推门进去的时候，顾子寒还在敲打着键盘，神情认真，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不用任何的后期处理就可以直接入画。

顾子寒好像一直都具有这样的魔力，他在哪里，人群的目光焦点就在哪里，哪里就成了一处独特的风景。

唐宁夏把开水放在顾子寒手边，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早餐想吃什么，我下去做。”

顾子寒扫了一眼唐宁夏，她因为一夜无眠，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下眼睑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让她看起来更加憔悴。

“不用，叫外卖就可以。”顾子寒是担心唐宁夏这心不在焉的状态，会烧了厨房。

唐宁夏点了点头，“那我去叫外卖。”说着她转身就走出去，半晌后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又回来推开门，“你要吃什么？”

“……随便。”顾子寒很合理地怀疑，现在他就算是说了，下楼后唐宁夏也会忘了。

顾子寒错了，唐宁夏对他的早餐很上心，下楼的一路都在琢磨要帮他叫什么，最后帮他叫了一份香菇鸡肉粥，还有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

做完这一切，唐宁夏就感觉自己累坏了，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坐到了沙发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那么累，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样。

也许是因为一夜未眠。

靠着柔软的沙发，唐宁夏身上的酸痛好像都得到了缓解，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就这么睡了过去。

阳光一寸一寸地漫遍大地，这个世界又迎来新的一天。

顾子寒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上名字，门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习惯性地不去搭理，就算陈嫂不在，唐宁夏也会去开门。

可是这次似乎他猜错了，没人去开门，门铃声一直都在持续。

持续了五分钟后，顾子寒终于合上文件下楼。

不用走到一楼，在楼梯口处就看见唐宁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去接了外卖的早餐，回来想要叫醒唐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