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诺现在早就失去了冷静,她的手火辣辣的疼着,平日里总是带着笑容的脸,此刻近乎扭曲。
顾倾推门出来,看着路芷诺那个样子,惊讶的说道:“嘿,你这是被谁打了。”
“想打我,结果自己拍到门上了。”阿美撇撇嘴,幸灾乐祸的说道。
结果她的余光瞄到陆莫封朝着这边走过来,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陆莫封揽着顾倾的肩膀,蹙了蹙眉说道:“让你好好呆着,就到处跑。”
顾倾摊摊手,百无聊赖的说道:“我这不是来看热闹了吗?某些人偏要跑来秀下限,不看白不看。”
有时候觉得陆芷诺简直是一场闹剧,明明已经穷途末路。偏偏以为自己还掌握着传国玉玺,能够翻身重新做主人。
切,一个关于装腔作势的女人,大概接受不了自己已经落魄的显示吧。
陆芷诺知道顾倾在嘲讽她,但是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说道:“陆先生,我是来跟你谈一桩生意的。”
陆莫封对她口中的生意不感兴趣,他现在一看到陆芷诺,就想起了顾倾当时整个手臂都是鲜血的样子。
他甚至会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勾勒着,陆芷诺是怎样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顾倾手臂上的。
这笔账,一定要算。
但是他不着急,折磨猎物,让她陷入困境,渐渐绝望。从内心的疼痛再到身体上的痛,从内到外,他要让陆芷诺一点点的崩溃掉。
陆莫封甚至没拿正眼看她一眼,半抱着把顾倾带回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哥哥,我觉得她是来说那份协议的事情。”顾倾有点兴趣,又说道:“就是关于我的那件事情。”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养伤。”陆莫封把她抱在腿上,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说道:“其余的事情统统不许想。”
真是霸道……
顾倾哼了一声,但是没反驳。她知道陆莫封这些日子担心坏了,也想赶紧养好伤,省的他每天都紧张兮兮的。
“哥哥,你说师兄的事情怎么办。”顾倾戳着陆莫封衣服上的扣子,有点苦恼的说道:“他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明摆着陆芷诺把他当一颗棋子,可是邢拓却一副痴心不悔的样子。
顾倾现在更担心的是,在过去这么多年里,万一陆芷诺利用邢拓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可怎么办。
陆莫封把签好的文件放在一边,让人拿出去。
“死有余辜。”他淡淡的说了四个字,不带有一点感情。
如果不是邢拓,顾倾怎么会大意,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更别妄想着陆莫封会出手帮她。
顾倾听了,扯了扯陆莫封的耳朵,嘟囔一声,“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师兄,如果不是陆芷诺拿怀孕的事情骗他,他不会伤害我的。”
“这件事情没商量。”陆莫封怕她碰到右胳膊,不让她乱动,看了看时间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少转移话题。”顾倾不高兴的说道:“我师傅就邢拓一个儿子,他不能出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找邢拓谈谈比较好。
顾倾这样想着,就从陆莫封的怀里挑出来,准备出门。
陆莫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把她抓到怀里,语气严厉的说道:“宝宝,你得顾及一下我的情绪。你不知不觉的睡了六年,醒来以后又忘了我。”
“现在倒是记起来了,可是却逃避着。你每次沉睡,受伤,我的心就像是在油锅上煎炸着。”
“宝宝,你再出什么事情,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这是陆莫封第一次提及顾倾恢复记忆的事情……
她现在的语气作风,完全回到了二十二岁的状态。就算她不说,大家也知道她是恢复了。
“哥哥,我不是逃避。”顾倾趴在他的肩上,茫然的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十六岁,就像是一条黑白分明的分割线,将她的记忆跟人生割裂成了完全不相干的两部分。
她有时候站在那条分割线上,都会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十六岁的顾倾吗?娇贵,不爱说话,只要陆莫封。
还是二十二岁的顾倾?坚强,笑容开朗,拥有亲人跟朋友。
她辨别不出来,却也无法让它们融合在一起。只能不提,就这样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悄悄的过下去。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对陆莫封的感情。
她看到了这个男人对她付出的一切,看到他浇灌的心血。
她的哥哥,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注视着她的成长。
有时候会觉得很心疼,可是没办法。时间不可逆转,她只能对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