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的脸色苍白,哭泣个不停。
她鲜少有这样脆弱的事情,可是现在,竟然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似的,仿佛所有的承受能力都破碎了。
陆莫封听到她的话,轻轻的把她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
三年前她酒醉之后,把她带回去的确有点乘人之危的嫌疑。
可是怎么能忍得住?
亲自看顾大的小姑娘,在她的掌心一点点的长大。看她笑颜如花,看她穿着裙子坐在窗前,看到她倒在雪地里大笑。
顾倾所有的美好,都被他小心翼翼的,倍加珍惜的储存在记忆当中。
就因为一个不小心,将掌中的珍宝遗失,就被另一个令人憎恶的男人搂在怀中。
“宝宝,那个时候我在嫉妒。”陆莫封吻着她苦涩的眼泪,“你为了一个男人,那样的糟蹋自己,让我怎么能受得了。”
况且……
第一次的时候顾倾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后来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不然的话,在那种情况下听到韩扬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自己会失控到什么地步。
顾倾缩在他的怀里哭个不停,手臂上的伤折磨的她头疼不已。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陆莫封的怀抱能给她一些安慰。
一定是很疼的……
陆莫封直到现在,想起顾倾胳膊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血淋淋的冲击着他的视觉,都觉得心在流血。
如果能替她疼该多好,陆莫封不停的在想着这个。
以前他的词典里从没有如果,要是,这种虚无缥缈的假设。
可是如今,他开始祈祷,还是怀着不切实际的懊悔。
“宝宝,对不起。”陆莫封紧紧的抱住她,脸色也苍白了一些。
顾倾什么时候承受过这样的痛楚,她不该这么坚强。
如果她能大喊大叫,能发疯,反而好。
像现在这样叫着哥哥,默默地流泪,才叫人心如刀割。
顾倾的体质特殊,她几乎对大部分的止痛药都要过敏反应,会持续不断的低烧。
现在这种情况,医生只敢给她低剂量的止痛药。
可是那点止痛药对她的伤口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平常削水果被割到了还痛的要命,那么多刀伤是怎么忍下来的。”
“我看这位顾小姐也很厉害,偏偏还不能用止痛药。”
值班的护士小声议论着,长吁短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将来胳膊上留了那么多刀疤,该怎么活呢。
顾倾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却不是汗味。
她疼的实在受不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陆莫封轻轻的将她放在了床上,看着她,静立不动。
两位护士轻轻的走进来,帮顾倾检查术后反应,顺便拿来她需要吃的药。
“陆先生,我们帮顾小姐擦洗一下巴。”
一位护士的声音放得很轻,在陆莫封这种持续的低气压下,说话大了都觉得害怕。
“不用。”
另一位年长一点的护士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仿佛带着草药香,有点诧异。
她说了一下药片的服用时间跟剂量,就出去了。
“顾小姐出汗后为什么身上还有香味?”年轻的护士好奇的问道。
这种事情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还会在现实中遇到,觉得很神奇。
年长的护士倒是没那么惊奇,低声说道:“别那么大惊小怪的,没闻到那种味道带着很淡的草药味吗?如果从小的时候泡药的话,出汗的时候就会有香气。据说中医上有那种方法。”
这位护士以前是学中医的,也有耳闻。据说很多明星还在暗里寻求那种药方,希望能让自己出汗的时候也散发香气。
但是这种药方千金难求不说,成功率也不大,而且需要从小就开始药浴。
不过,顾倾身上的香味却带点一点药香,很是不同寻常。
没过多久,莫里斯就带着佣人过来。身后的两个佣人每人都提着两个大箱子,一个去布置衣柜,一个去整理浴室。
私人医院设施齐全,环境清幽,最重要的是病房是居家话的,很方便。
莫里斯看着顾倾手臂上缠着的纱布,眼中流露出心疼。他是亲眼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也清楚她有多么的娇贵。
可是她却偏偏遭受了这样的苦痛,蒹葭在家里泣不成声,提起陆芷诺眼中有着杀意,他现在完全体谅了蒹葭的心情。
等到佣人收拾好之后,莫里斯又带着她们悄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