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顾倾抿了抿唇，轻轻的说道：“但是有时候觉得连回忆都没有，是一件很空荡的事情。”

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高空之中，脚下踩着玻璃的地板。

一低头看到的全是渺小的事物，悬在空无一人的高度，脑子是一片空白。

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顾倾就在陆莫封的怀里睡着了。

陆莫封抱着她，却久久没有睡意。

……

第二天一早顾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迷迷糊糊的趴在床边，喊了一声，“陆莫封，你在吗？”

半天没有人回应。

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呢，她蒙上被子赖了一会儿，又钻了出来。

顺着床沿趴下来，站起来的时候还晃了晃。

脑子还没有清醒，平衡感还没有找回来。

她眯着眼睛，伸直了胳膊，像个小瞎子似的摸索到卫生间去。

洗漱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之前阿美跟她说可以拿陆莫封游泳的照片出来卖啊……

她咬着牙刷，瞬间就觉得天下掉下来一堆毛爷爷。

顾倾越想越觉得舒心，她洗漱之后换了衣服，迅速的蹦跶出门。

“陆莫封，你在哪儿啊。”

她一出门就到处喊着，莫里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姐，少爷在图书室。”

顾倾跟着莫里斯一路走过去，顺着旋转的木制楼梯下去。

她瞬间就被惊艳到了，很华丽的一间图书室。

两层楼那样高的墙上，全都是书，一眼望过去，看着还有点眼花。

中间又一圈的圆形沙发，最边上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温暖明亮的光照进来。

整个世界图书与光明为伴，美好的一塌糊涂。

她四处看了看，在窗边的地毯上发现了陆莫封。

顾倾扭头说道：“莫里斯，麻烦你送过一些早餐过来。”

莫里斯点头退下。

她走过去扑在陆莫封的背上，明媚的说道：“早啊，陆叔叔，在看什么书？”

“早。”陆莫封侧头亲了亲她的脸，把人抓到身前，才发现她光着腿，身上穿了一件大卫衣。

顾倾把腿搭在他的膝盖上，伸手翻了翻书，一个字也看不懂，“德文？”

“恭喜你猜对了。”陆莫封随手把书丢在一边，敲了敲她的笑脸问道：“心情不错？”

能赚钱了，心情当然不错。

而且快要开学了，一号的时候能拿到工资。虽然被扣了好几次，剩下的数目还是挺可观的。

一大堆毛爷爷即将袭来，人生也就这一点盼头了。

顾倾扑到他的怀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索着。

“容我提醒你，这是早上。”陆莫封双手扶着她，“引起某些不必要的反应，你需要负责的。”

“忍着，否则给你叫消防队。”

手下的触感十分明显，一道突兀的伤疤横在他的腹部，摸起来有些狰狞。

“快好了吧。”她记得医生说得休养一个月，时间算算也差不多了。

陆莫封嗯了一声，“还差一点日子。”

“你当时挡刀子的时候，在想什么？”顾倾收回手，跪在他的身前，仔细的看着他。

陆莫封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我就那样死了，你能不能记我一辈子。”

这么凌厉的话，真像是一把刀子划过肌肤的感觉。

顾倾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应，趴在他的肩膀上，喃喃低语道：“你这么狠，我都怀疑。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手，你会不会禁锢我的自由。”

“会的。”陆莫封这样回答她。听起来仿佛很认真。

莫里斯端着食物走过来，轻轻的放下东西就走了。

一大盘的水果，两杯热奶，两块蛋糕，两个煎蛋。

清新可人，成双成对。

顾倾瞧了瞧一黑一白的两只茶杯，拿勺子敲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果真的能在静谧的岁月中，一起慢慢变老，其实也挺好的。

两个人静静的享用着早餐，顾倾嘴边留下一圈白色的奶茶沫，像是白白的小胡子。

陆莫封捏住她的下巴，舔掉她嘴上的沫沫，顺便要了一个深吻，满嘴都是奶茶香甜的气息。

“伤口要去复查的吧？”顾倾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果全好了的话，就能拉着陆莫封去游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