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黑怎么找人!”其中一个黑衣大汉声音粗犷,命令着其他三人,“打开灯!仔细搜!如果找不到人,回去交不了差让你们三个吃不了兜着走!”叶骏臣便能清楚地听到,来的一共是四个人。
“是,老大。”语罢灯被打开,登时房间被明黄色的灯光填满,房间里亮了起来,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糟糕,灯被打开了,如果自己被发现,一切就都完了。但此时的叶骏臣没有别的办法,他一动不敢动,猫一般地警觉,呼吸声音都在控制着,尽量像死人一样不出声。这次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与上帝打一个赌。若赌输了,被歹徒发现,自己一命呜呼,也是自己命数已尽,若赌赢了,没被歹徒发现,便是自己的造化,只能收拾细软快些逃出这个危险之地。
“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死就死吧。”叶骏臣屏住呼吸,绝望地闭上眼。
四个黑衣大汉在房屋里搜查了一圈,找了卫生间,衣柜,床底,浴缸。几乎找遍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可就是没有注意到阳台的存在,所以没有找到人。
叶骏臣为他们的粗心感到庆幸。他听到领头的歹徒骂了声粗话,就气急败坏地带上门走出了房间。
“呼……”叶骏臣看到歹徒走后长舒了一口气,歹徒总算没有发现他。可是这好歹是宾馆,深夜怎么会有人提着刀进来?是什么人要对他赶尽杀绝?他平时惹过谁?那四个大汉又是谁?受谁的指示?此时的叶骏臣心下生出了千千万万个疑问。
不过不管接下来要怎样,这个宾馆是住不得的了。这是叶骏臣勉强逃过一劫后作出的第一个理智的决定。
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钱财和手机,没有被拿走,看来这些人并不是为钱。他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行李,去宾馆前台退房。
叶骏臣义正词严地质问前台为何半夜还有人拿着房卡进入他的房间,可令他生气又费解的是,前台小姐睡眼惺忪,一脸无辜,并不知道有什么人进出他的房间。
叶骏臣想起爷爷跟他说的出门要与人为善,想到还是低调为好,不要无端和人起了争执,便咬咬牙忍了,拖着行李懊丧地走出了宾馆。
叶骏臣以为歹徒们见不到他人就会走了,便掉以轻心,步子变得轻松。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刚走出宾馆不超过二十步时,四个歹徒便从一个距离叶骏臣不到五十步的岔路口中拐了过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大哥,就是他!上面派我们杀的叶骏臣就是他!”其中一个歹徒撕扯着旁边大汉的衣服,面目狰狞,狂吠着指向叶骏臣,“追!”被叫做大哥的喊道。这四人便提刀就向叶骏臣跑来,好似追魂一般。
此时是凌晨两点钟,市民都已入睡,况且脚下这条路并不是繁华的路段,所以在这个时间根本见不到车和人。虽然现在是莫春时节,但叶骏臣还是被这阵势吓出一身冷汗。此时报警已是来不及,四下又无人,真真是四面楚歌,可以用来逃命的只剩下两条腿。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生命,其他都应置之度外,他丢下行李,只能跑路。
叶骏臣知道情况不好,像无头苍蝇般只知道没命地向前跑,儿时的武术基础使他的体力并没有消耗太多,但他的动作并不似平时运动时那样轻盈。
亡命时刻是顾不了那么许多的。叶骏臣此时的理智已经不剩下几分,只知道看到十字路口就拐弯,没想到最后竟跑到一条窄巷子里,四下依旧无人,前面被一堵高墙封死,再无接下来的路途。
一只白猫“嗷”地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哀婉,使叶骏臣听此不寒而栗。不过幸亏骏臣以前小的时候被爷爷逼着练过散打,这堵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要命的障碍。
他扒上墙头,两腿一伸,纵身一跃便跳到墙头之上,好险。看来关键的时刻只能自己救自己。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他独立生活后所要面对的第一个难题。但过不去的话,这辈子也就算是完了。
叶骏臣回头看后面持刀的歹徒并没歇脚之意,反而更加穷追不舍。叶骏臣此时的畏惧更加深了一层,他不知道该跑到什么时候。
这一想便有些许走神,他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鞋子不小心勾在了墙头的玻璃上。叶骏臣来不及穿鞋,继续赤脚接着向四处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