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琛一下子软下去,什么强权主义男人当家,瞬间被瓦解,那眼神莫名的柔了好几层去。
“爹地!”小奶包难得有机会夺回家里的主导权,可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老公!”青雅也故意跟他抬杠,眉毛挑起来气他。
一家三口就闹着玩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向琛跟她说他看中一套房子,已经让人装修了。
青雅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现在的房子,兜兜转转这么久,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了,不过只要有他们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她第二天到秦家的时候,秦老正在闹脾气,一家子人围着,谁也不敢说话,她进去的时候,秦骁的视线就转了过来。
她答应照顾他的时候,他还一副不屑的模样,可如今却好像没她在一旁盛汤装饭,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说不出的碍眼。
秦北偷偷握了拳头,满脸都是恨意,她悄悄踢了一脚秦好。
“爷爷,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直来我们家?”秦好坐在一侧用餐,脸色极差,明知故问着。
青雅抬眸,盛汤的动作一滞。
秦骁挑着眼尾,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从青雅手中夺过碗,香滋滋的吃了一口,心情似乎不错。
这更潜在的引发了公愤。
用完早餐已是九点多,秦骁让她推着去后院,林木在一旁跟随。
她推着秦骁慢慢走着,向着那颗大树走去,她似乎能想象当年父亲的模样,瞬间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感觉她和父亲,秦老,三个人一起在这里漫步。
“青雅,有件事情,老爷子让我告诉你。”他们在树下停住,太阳还是最灿烂温和的时候,多一秒就会变得毒辣。
因为夏天真的来了,这棵大树又可以乘凉了。
林木说:“其实老爷子并不是只有一个月的期限了。”
什么意思?
“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你能经常过来看看他。”
林木说着,青雅听着,她惊讶的看眼下坐着的老人。
秦骁的视线飘在水面,很镇定,似乎已经能够完全面对自己的心。
青雅不解:“既然骗我了,为什么又这么快告诉我?”
林木看着秦骁以作请示,对她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老爷子和你说吧。”
林木离开,青雅在秦骁身侧蹲下来,仰着脑袋。
秦骁那张被岁月无情刻画的脸冷着,双眸平静无波,他缓缓启唇:“我打算把生意都交给你。”
青雅诧异,“给我?你别说笑了,我不行,而且我对那样的生意……”
“不管你怎么处理,你可以将生意漂白。”
青雅蹙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说毕生的心血不能随便交付于人吗,怎么会愿意给她,还由她开心?
秦骁看着她,“如果交给秦北,她一定会比你做的好,但那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她会越来越冷血,最后变成第二个自己。
青雅攀着座椅,“那她们……”
“我会留给她们一笔财产,至于她们以后会做成什么样子,看她们自己了。”
秦骁目视远方,又忧又愁。
青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水面没什么不同,她屈膝而坐,陪着他静静的待着。
“爸!”秦香莲的声音怒气而来。
回头看去,秦香莲领着几个人气冲冲的走过来。
“爸,你怎么能把所有的家产都交给这个死丫头呢!”秦香莲怒极,说话语气很冲。
她趾高气扬的模样让秦骁相当不悦。
秦西在旁边戳了戳秦香荷,秦香荷使了眼色保持沉默,秦西不怎么开心,一双媚眼瞪着梁青雅。
如果不是表姐拉着她跟踪他们,她们也就不会听到爷爷要把家产全部给梁青雅的消息,表姐让她去通知老妈,但是她去哪儿了?
秦西看了看两边,没看到人,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找她,秦香莲已经闹起来了。
“爸,当年是你说阿运对秦家有企图,我才被迫离婚的,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小北因此没有感受过父爱,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因为她从小的目标就是要做一个比男人还厉害的女人,她为你奔走这么多年,难道还换不回我们母子下辈子的衣食无忧吗!难道还不如这个死丫头在你面前侍奉的这几天!”
秦香莲哭着,吼着,对这个生来就严肃冷漠的父亲,她不再有半分畏惧,曾经的委屈让她濒临崩溃。
秦骁已经转着轮椅面对着她,沉默许久,他的双瞳由深转浅,语调寻常:“当年他输了赌局,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威胁我给他钱,我留下他一条命,就是看在你和秦北的份上。”
秦香莲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你撒谎!不会的!”
秦骁看了一眼她们身后跟过来的林木,林木点头,进去没一会儿,拿出一张字据交到秦香莲手中。
秦香莲每看一个字,脸上的崩溃就更深一层。
最后笑着哭起来,眼泪蓄满眼眶,她冷笑,笑她这么多年的傻,她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这个人,原来是他自己走了。
真的,当一个人不想被你找到的时候,可能你真的找不到,即使你用尽全部的真心。
秦香荷上前扶着她,要带她回屋,秦骁叫住了几人,“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香荷,你向来心思细,但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你从小就会看脸色,这一点怪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爸爸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没给你们一个幸福的童年。”
秦香荷的双手颤抖着,背对着他,眼泪横流,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两个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