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像这芦苇,如此枯黄了,还是会随波逐流。”风谣拧着眉,心在隐隐约约担心着。
这些年一直都水深火热,她经历了太多,心早已经累了。所以才会如此渴望这种原始而平静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希望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过完下半辈子。
慕凌枭捧起她愁容满面的脸,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眉心,“想要芦苇停下摆动很容易,别那么悲观,有我呢。我们回城后就结婚好吗?我们耗了太多年了,我不想再这样浪费下去。”
“好!”她毫不犹豫的答应,脸蛋红扑扑的。他心一热,低头又吻住了那娇艳的红唇。
顿然间,这芦苇荡漾得更加剧烈,一阵阵暧妹的气息从芦苇丛里荡漾出来,令云河里采藕的朱克文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
回村的时候,河面上又响起了风谣清亮的歌声,脆生生的特别醉人。三人满载而归,不光采了一船的莲藕,还捡了不少白鹤蛋。
朱克文的母亲云芳丽站在竹屋前笑盈盈的望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背篓,准备装莲藕。
“娘,我们回来了。”
“云姨,我们捡了好多白鹤蛋。”风谣献宝似得用衣摆兜着一堆白鹤蛋兴冲冲的走了过来,一个个放在地上的竹盘里。
云芳丽慈爱的瞧着他们,满眼都是笑意,“好玩吗瑶儿姑娘?”
“特别好玩,我都不想回城了。”风谣随口应道,又帮忙把莲藕卸下来装进篓子。
“城里也有城里的好处,只是城市节奏快,又太浮躁,很多人就利欲熏心了。”云芳丽唏嘘道,眉宇间又着淡淡的追忆。
风谣听得愕然,狐疑的瞥了她一眼,“云姨,你在城市呆过吗?”
“呆过一段时间,后来认识了克文他爹就来这里了。我很喜欢这里的朴实,很美。”
“哇哦!”
云芳丽的谈吐不经意的露出与她生存环境不太一样的话,令风谣觉得有些好奇。按理说,一个没文化的村妇应该没有这样的思维吧?
“云姨,从这里到A市大约多远?”慕凌枭搬了莲藕走上前来随意的问道。
“有五六百公里吧,以前坐车大概要一整天呢。”她顿了顿,拎着白鹤蛋朝竹屋走了进去,“你们是想回家了吗?”
“到也不是,只是觉得在这里总是打扰你,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会呢,有缘分才会遇见嘛。你们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多玩玩,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啦。这村子再过几年怕也就没落了,可惜啊。”她无比唏嘘到,开始洗菜准备做饭。
风谣走过去帮忙,瞧见她眉宇间的怅然,狐疑的探头过去,“云姨,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是啊,看着你们青春洋溢的样子,我有想起了当年年轻的时候。真不该任性啊,来到这个地方本以为会守护一份真情,却不过短短几年就阴阳相隔了。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懂得取舍,可能他不会早早的离开我吧。”
“……你是说……朱大哥的父亲?”
“是啊,如果不是我给了他太多的压力,他兴许现在还活着。”
“云姨,你以前应该生活得极好吧?”
风谣看得出云芳丽的穿着打扮,虽然朴素但非常干净整洁,人看起来也很有气质。不像一般的村姑那样土里土气的。还有朱克文,虽然为人憨厚,但穿戴好一点的话,也算是个人中之龙。
“一般吧,只是我不喜欢那个家,就在认识克文他爹的第二天就跟他回这村子了,三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噢,你也不想你的娘家吗?”
“我不是她亲生的女儿,我是从孤儿院领回去的。母亲在生了我姐姐就过世了,我没见过她的模样。至于我的父亲,也过世得很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及的。”
“无妨,我对他们的感情很淡漠了,再说也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云家人脉一直不怎么旺,也不知道我那姐姐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她住在哪里呢?如果你想她的话,我回A市了可以去帮你找找看。”
“不用,我跟她关系不是很好,这么多年也从不联系。”
瞧着云芳丽那淡漠的神情,风谣倒是觉得她很像之前给摩奇当佣人的云妈,只是两人容貌不一样,身高也有差异。
她没有再问,低头帮她清洗莲藕。云芳丽见缸里没水了,便拿着水桶去到井边提水。刚弯下腰就被闪了一下,僵在那里动不了。
风谣见状连忙走了上去,扶着她慢慢回到院子里坐下。她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脖子,瞧见了一个吊坠滑出了她的领子。她定眼一看,竟是与楚啸天给她的那颗猫眼黑曜石一模一样。
她愣了愣,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