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看到莫峰过激的反应，心中已经完全确定他的揣测。因为他一直暗中监视莫峰，却没发现他有任何别的举动。没有帮手，更没有什么领导者。

再加上龙一查询的结果，他一直怀疑风谣就是灭门的风家后人。方才他不过是试探莫峰一下，果不其然是真的。

他睨着莫峰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莫峰，你觉得，单凭你和风谣小姐两个人就能够报仇？先不说如今的慕家卧虎藏龙，单就我一个人，也可以和你势均力敌。或许还略胜你一筹。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保护她吗？”

鬼眼看到莫峰的戾气减弱了些，顿了顿又道。

“不管慕家是不是风家的仇人，当年他们能够灭掉绝代风华的风家，那么现如今也一样能够灭掉你们。你不认为小姐在少主身边会比较安全吗？”

“……”

鬼眼的一席话，成功让莫峰的杀气消失。他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就连挺拔的身姿，也佝偻了些许。

他说得没错，当年风家能够被灭门，那么现在在他们没有找到四大护卫的情况下，肯定会更加危险。也或许，即便找到了四大护卫，他们也不一定会赢。

保存风家唯一血脉让其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总之，不管你听不听我说的话，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少主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惹的，他之所以没把你怎么样，是因为喜欢小姐。他知道小姐在乎你，他不想她因你而恨他太深。”

鬼眼淡淡说完，叹息一声走掉了。他希望莫峰能够明白，如果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为风谣找一个保护神，那么肯定是非慕凌枭莫属！

天忽然间又阴霾了起来，几片乌黑厚重的乌云从天际掠过，迅速洒落一片飞雨。

广场上逗留休闲的人们在转瞬间作鸟兽散。唯有莫峰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任凭风雨肆意的吹打，他也不为所动。

他的脸色好悲情，好绝望。

鬼眼的一席话彻底摧毁了他心中那仅有的一点希望，他深深的觉得自己太无能了。不能给风家报仇雪恨，甚至不能保护风家唯一的后人。

他不过是……一个多余的，毫不起眼的角色。他连想一下风谣，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瑶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他仰头望着天际墨黑的乌云，任凭飘摇的雨点击打在他脸上。仿佛风雨的摧残能够让他的心不那么疼，不那么苦。

‘噗！’

蓦然，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袭过，莫峰喉间一股血腥味袭来，无法隐忍的喷出一口鲜血。他拧着眉，身子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他望了一眼风谣消失的地方，死死咬着唇瓣一步步消失在雨幕之中。

……

牧莎庄园中，西楼主卧。

“混蛋，你混蛋！”

风谣飞身一个侧踢袭向慕凌枭，被他轻易避过。她又是一个空翻扑向他，却是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反而被他顺手一带，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中。

她嗷叫着，抡起粉拳不断捶打他。

慕凌枭阴着脸，任风谣在他身上发泄情绪。他只是紧紧搂着她不想放开，一点不想。

“你混蛋，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我只是想见见他，想知道他好不好。”风谣哽咽着，瞳孔的水雾盛满了眼眶。

“我已经把自己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连我的心你也要剥夺吗？他是我最在乎的人，从小相依为命的。爹哋妈咪不在了，只有爷爷和他陪着我。哭的时候他哄我，害怕的时候他陪我，难过的时候他逗我笑。他对我最好最好，你一辈子也比不上，你这混蛋，混蛋！”

风谣情绪失控，一边哭喊一边捶打。那满腹憋屈的怨气决堤似得爆发，她没有理智控制。

慕凌枭看着崩溃的风谣，心头如被巨石压着那般沉甸甸。他抓着她挥舞的拳头，抬指拭去了她脸颊的泪滴。

“我可以做到！”他抬起她的脸颊，专注而认真的盯着她的紫瞳，“他能做到的，我也能，我能做得更好。”

“你不是他，你永远没资格替代他！”

风谣咆哮道，狠狠别过了头。即便她偶尔会眷恋他的柔情，但他是他，莫峰是莫峰，根本没办法重叠的。

慕凌枭的眼神因为她的那句‘你永远没资格替代他’而变得冰冻。他拧着眉，唇瓣抿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