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愈答道:“这个,是那辰凌太过狡猾,虚头巴脑,难以揣测,司马将军得知辰凌带了两万骑兵奔袭平阳后,曾高度重视,派出白起率八百铁鹰剑士追击,另外派王龁率一万骑兵从大道追赶,双管齐下,此外,用鹞鹰通知平阳守军,严加防范,用兵滴水不漏。”
“但那辰凌,好像个异类,把我秦军玩弄于掌股之间,逐一击破,四万多秦兵、八百铁鹰剑士近乎全军覆灭,光是辰凌这两万人马,就先后灭掉了我秦国七万精锐,他们的人马却损失不足两千人,堪为当世奇男子,小霸王!”
张仪和甘茂听着他的陈述,心头也是无奈,司马错如此用兵,可以说在兵法上颇为高明,仍被辰凌逐一击败,都暗暗心惊,如此小英雄,出在魏国,难道真是天佑大魏?
“张兄,你怎么看?”甘茂看着张仪一直未开口,有些紧迫听从他的意见。
张仪沉默片刻,沉重道:“如今秦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如果守住函谷关,击败五国联军,那么秦国仍能迅速恢复元气,为统一大计继续奋进;如果函谷关失守,五国联军攻入秦川,那么后果将是,秦国滞后三十年,甚至回到商鞅变法前,更坏的后果被列国瓜分。”
景愈焦急道:“既然如此,哪张相国,快快跟属下回到秦国吧,秦武王已决定御驾亲征,率领智囊摴里疾,文谋武将全部赶往栎阳,设成陪都,调集二十万雄兵驻扎函谷关,八万大军驻扎榆林关,十万人马分部在黄河沿岸渡口设防,阻挡五国联军的渡河作战。”
张仪摇摇头道:“当初我离开秦国,原因有二,一是来到魏国,吸引齐国的攻击,使得魏国和齐国两败俱伤,削弱两大对手的元气,让秦国渔翁得利,二来是为了避祸,自惠文王驾崩,武王登基,很多老贵族和权贵纷纷进言,要加害于我,而秦武王好勇,不喜外交纵横之策,张仪在秦,如履薄冰,于是才献策给秦王,离秦去魏,明哲保身。”
“到了魏国后,齐王见我去魏,果然发兵来攻,魏王起初不以为然,后来魏兵不敌齐军,就想交出张某求和,所以我主动进宫说服魏王,说可以破齐军,魏王将信将疑,因此我派冯喜入齐,游说齐王,告诉他中了外交计策,齐王这次罢兵,张仪才得以安身保命。”
甘茂、景愈听闻侧目而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难言之隐。
张仪叹道:“张某人师承鬼谷子,学成下山,纵横战国,凭靠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诸侯各国,到头来,竟无栖身之处,屡次失信于人,为秦运筹帷幄,二十年为相,呕心沥血,身体已是风烛残年,也该卸甲归隐的时候了,这一次,我不能回秦了,打算老死在魏了,不过可以送走甘先生,回秦效力。”
“相国!”
“哀莫大于心死,我心已决,莫须劝了。”
景愈无奈被阻,脸色微变,咽下劝解之言,要说服一个名动天下的纵横家,他自问没有这个能耐。
甘茂沉默一会儿,开口道:“现在魏王派人盯紧了太傅府,就是防范你我归秦,如何能顺利出城?”
“这个不难,今夜你就换衣跟随景愈扮成商贾离开大梁,我去太子府,此刻举国欢呼,连夜庆祝合纵大军的胜利,河东三十年后的收复,容易混出王城,而太子因为二殿下魏钰的势力膨胀,变得极为不安,我去太子府,给他谋划一番,同时吸引朝中大臣的主意,避开禁卫眼线,掩护你们离开。”张仪似乎对进退之路早有了算计,娓娓道来,条条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