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若天仙?
丑若夜叉?
都不是!
吴家小姐掀开盖头后,率先映入郭业眼帘的竟然是一副狰狞的青铜面具,青面獠牙,烛光摇曳映射下,真格儿吓人!
“我靠!”
郭业霎时三魂被吓走了七魄,脱口怒骂:“难怪死乞白赖拽着老子来拜堂,你他妈就是个妖怪,妖怪啊!”
郭业如此恶毒咒骂下,看不见吴家小姐青铜面具下的神情,不过……
一记天籁般的声音从青铜面具下传出,只听对方幽幽叹息一声,缓缓说道:“郭业,,莫非你忘记了你我之前的约定吗?”
声音潺潺如山间清泉,又如朦朦山中空谷幽兰,听得郭业浑身一阵酥麻,甘之如饴。
嘶,好美的声音!
天籁之声如谪仙下凡,瞬间驱走了狰狞面具带给郭业的一时惊恐,灵台顿时清明了起来。
约定!
什么约定?
郭业心中错愕,难道灵魂附体的这个傻小子还和吴家小姐有过约定不成?
我这脑海记忆中怎么就没有吴家小姐的印像,难道这个傻小子连面都没见过人家,就答应入赘吴家吗?
理不清,扯还乱。
郭业第一时间垂下脑袋借以掩饰脸上表露的不自然,可千万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是个李代桃僵的货。
挣扎着残存的思绪,隐约只记得对方姓吴名秀秀,是东流乡大财主吴茂才的女儿,至于长什么样,性格如何,真是一点印像都没有。
嗨,灵魂附体时间太仓促,无法继承对方的全部记忆,典型的穿越后遗症啊!
到底是什么约定?
为今之计,郭业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将答案从对方的嘴中诈出来,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随即,郭业佯装气定神闲置之一笑,奚落道:“约定?什么约定?你我如今已经拜过天地,见过高堂,已成夫妻。难道你不知夫为妻纲这条古训吗?在为夫面前带着个古怪的面具遮遮掩掩,成他娘的什么体统?”
言罢,郭业心中惴惴寻思着,是,是夫为妻纲,应该没错吧?
嗤……
一记冷笑,从青铜面具下砰然而出。
只听吴秀秀冷声道:“混账,若非乡中里正刘老赖觊觎我家产业,刘老赖之子刘阿芒对本小姐纠缠不休,你以为我吴家会招赘一个佃户之子吗?本小姐会和你行那假夫妻之名吗?笑话!”
刹那间,声音已从山谷听泉陡然变至千里冰封,听得郭业也是没来由的身子一紧。
卧槽儿,小小这么一诓,竟然诓出一语直接道破天机。
原来所谓的约定就是假结婚,光有夫妻之名,不能做那夫妻之实呀。
感情假结婚这事儿早在唐朝就已有发生,郭业心中不由啧啧想着,真是长了见识!
等会儿~~
郭业身子骤然一僵,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因为他从吴秀秀的话里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里正刘老赖?古代的里正不就是后世的村长乡长一流的人物吗?这在古代也算是鱼肉乡里的大拿了。
原来吴家是因为怕里正之子强娶吴秀秀而谋夺吴家的产业,所以才用招赘老子假结婚这一招来堵住里正刘家的觊觎呀。
靠,靠靠靠……真的好冤啊!
郭业仿佛被人抽冷子扇了一后脑勺,所有来龙去脉都瞬间理清。
如今吴家有了女婿,乡中里正刘老赖肯定是不会再打吴家的主意了,可初来乍到的郭业就不明不白无缘无故树了一个强敌,还是乡绅恶霸,这上哪儿说理去?
一想通透,不禁心中再次破口大骂。
麻痹,好狠的吴家,稀里糊涂被你们摆了一道,这是让老子硬生生背了一次黑锅啊。
郭业顿时千肠悔烂,百感纠结,暗暗怒骂自己的不清醒,我这是成得哪门子亲啊,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再坚持一会儿,死活都不出来屋了。
懊悔之余,郭业猛然抬头怒视着吴秀秀,一字一字咬牙道:“吴秀秀,你们吴家他娘的就是无赖,我,我,要……退……婚!”
“呵呵,”
吴秀秀带着青铜面具的脸颊微微一扬,奚落道,“晚了,如今天地已拜,高堂已见,东流乡十里八村的宾客都已观过礼,你是入赘的女婿,你有何资格退婚?要说退婚,也只有吴家才有资格这么做。不过,吴家这么做就不叫退婚了。”
郭业脱口问道:“叫什么?”
吴秀秀隔着青铜面具,眨巴着面具下灵动的眼眸,逐字逐字地说道:“休…夫…”
草,休夫?
一向大男子主义的郭业何曾受过这份嘲弄和侮辱,他娘的这就是往和尚头上打摩丝—欺负人嘛!
郭业一时无言以对,心里憋屈犹如滔滔黄浦江,一发不可收,眼眶赤红地目视着那张丑陋的青铜面具,咬牙切齿道:“吴秀秀,你欺人太甚!老子今晚就办了你,非把你狠狠压在胯下猛干不可,即便得罪了刘家老子也够本了。”
说完猛然站起,张牙舞爪作势就要扑上前去。
疾疾数步,郭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然奔到了吴秀秀的跟前。
吴秀秀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唯唯诺诺的郭业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难,这可不是当初约定假结婚时候的那番恭谨了,慌乱之余立马从床榻边儿起身躲了开来,朝着两盏烛台的圆桌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