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锋也深有感触的点头:“是啊,死了营长,这在新兵营中可以说是不可回避的大事。能压住这件事情的人,除了许老之外,就是司令也力有未逮啊。朱大哥,小霸王他爹没再为难你?”
小霸王的爹就是团长,朱生娃扶着镜框:“对抗真弹事件他本来就有监管不力的责任,目击的战士们也都证明了是营长首先开了实弹枪,才引发的悲剧。在这件事情上,上面不追究团长的失察之责,已经便宜他了,他怎么还敢借题发挥?”
稍微顿了顿,朱生娃叹了口气:“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老子英雄儿好汉,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小霸王敢在新兵营里胡作非为,跟他老爸的言传身教不无关系。在对抗事件上,团长偃旗息鼓了。但一个月我出院之后,他又开始了百般刁难。”
赵炎锋气愤的握紧了拳头:“这家伙真是混蛋,我迟早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朱生娃欣慰的笑了笑,还是摆摆手:“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团长现在哪里任职,我也不想计较了。只不过当时被他欺负的很也真够呛。最后弄得整个军区都没人搭理我了。去食堂吃饭,我自己坐一张桌子,连周围的四五张桌子也一个人都没有。”
朱生娃越说越咬牙,字句几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那些战士们宁可饿着肚子站着,也不敢跟我坐在一起。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就算是正在训练的士兵,也会统一的向后转,不看我一眼。炎锋啊,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呵呵,实在让人心灰意冷。”
赵炎锋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他所到之处都是人们的焦点。但他倒是能感同身受,想必那种感觉,跟他当初在深山老林中的孤独感,别无二致。
“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了大半年的时间。”朱生娃自嘲的笑了:“炎锋!算到现在我活了四十多年,只有那大半年,我真是自杀的心都有了。”
赵炎锋握住朱生娃的手,刚想说什么,立刻被老大哥制止了。
“什么都不用说,一切都过去了。”朱生娃拍着赵炎锋的手背:“团长越来越过份,最后连司令员都看不下去了,当着军部领导的面,怒斥了团长一顿。不过司令也同时找到了我,劝我还是提前复原吧。”
朱生娃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床前来回踱步:“一名中层军官,不能在预订的时间退役。这就跟驰骋战场的大将军,不能死在沙场上一样让人悲哀。但无论如何,既然司令都说话了,我只能卷铺盖走人了。回到原籍,感觉被流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