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悠然那小子到底喜欢艾薇儿还是我家雪儿？”慕容妈妈听到这里发出自己的疑问。

“阿姨，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悠然他是爱雪儿的。”楚悠然对慕容雪的爱意毋庸置疑，连他都可以看出楚悠然眼中赤裸裸的爱意，虽然他的私心下希望悠然可以少爱雪儿一点，那么，他……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只是悠然却连一丝一毫的希望也不留给他。

“那艾薇儿在悠然眼中有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慕容妈妈还是不太放心，以林枫的话说艾薇儿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对楚悠然也有超越友谊的感情，那楚悠然呢？对艾薇儿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悠然只拿艾薇儿当朋友，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林枫为楚悠然的人格背书，艾薇儿是喜欢悠然，他们朋友圈中也曾经有过拉两人配对的想法，悠然也知道却是一笑了之。

“林枫，阿姨说句不该说的话，男女之间并没有纯正友情。”一切不该存在的爱情都以友情作为保护色，就像古时候的表哥表妹以及现在年轻人口中的同学。

“或许吧！”林枫轻声一叹，承认：“男女之中或许没有纯正的友情，或许悠然曾对艾薇儿心动，但却无法阻止他爱雪儿的心，阿姨，说句作为晚辈不该说的话，男人的一生中或许会喜欢很多个女人，但他爱的却只有一个。”

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林枫说的对，男人一生中或许会喜欢很多女人，但爱的却只有一个，只要确定了他爱的那一个是雪儿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又是一个每天必然的电话，一次比一次生疏的问候，简短的问句像是走一套不想做而又必须做的公事“你好吗？注意身体，我忙完这边的事就回去，好，先挂了，我还有事。”每次每次慕容雪都会抱着电话发呆，初听到电话铃声的兴奋上下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经历了高潮迭起的大起大落，难道他就真的忙到连给她讲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还是对她的感情已经淡了？如果再不联系会不会这段感情已经变成已逝恋情了呢？

“女儿，你怎么哭了？”刚见完老朋友回来的郭蕴璇一进门就看到女儿抱着电话在流泪，顾不得吓飞的神智飞快的跑到女儿身边心疼的揽着她的肩膀问道：“告诉妈妈，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楚悠然？”第一时间慕容妈妈想到的就是那个在林枫口中近乎完美的楚悠然。

“是我自己，妈妈，我想和悠然分手。”

慕容雪说出这句话来表示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也是到现在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性格原来是倾向于忧郁自苦，在悠然离开的这些天她反复想了两人交往的点点滴滴，没有基础的恋爱就像没有树根的大树一样就算再枝繁叶茂心也是空的，被风一吹就会倒。

这不是她要的生活，是的，她爱楚悠然，很爱很爱，爱到心都痛了，因为爱，所以她在乎他很少给自己打电话，因为爱，她常常愁肠百结，因为爱，她饱受相思之苦，因为爱……是的，因为爱！她已经变得不是她了，她不要自己这个样子。

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既然爱可以让人改变那不爱也可以让她变回以前那个自己，那个爱笑爱闹没心没肺的慕容雪。

“你说什么？！不行，我不同意！”郭蕴璇虽然对没有见面的未来女婿不看好，但她可以看出来雪儿很爱那个男人，女人的心是最易碎的，缝合的伤口就算愈合的再好都会留下创伤，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因为一时的任性而断送掉一辈子的幸福！所以她就算扮演一个严厉霸道不讲理的母亲也不可以让女儿抱憾终身。

“妈，不要这么激动。”慕容雪拍拍母亲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她既然决定分手就有她的想法：“妈，我怀孕了。”她静静的陈述一个事实：“悠然的孩子。”

“我不允许你打掉孩子！”郭蕴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雪会把孩子打掉，她不会同意，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就算他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母！

“我没有说过要打掉孩子。”慕容雪双手放在小腹上，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这一刻的她、极美。

“可你前一分钟却企图抛弃孩子的父亲。”

“妈，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的父亲是他的父亲，他是他，我无法忍受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我的孩子却不一样。”两个相爱的人变得已经陌生，那勉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女人有自己的尊严，要维护尊严就要付出一定的牺牲，她可以在电话中感觉到他逐渐的冷淡，那么分手是迟早的事，只在于谁先提出，既然他那么难开口，那么就让她来吧！

有的女人喜欢笑着流泪也不要哭着说后悔！

“你真的决定了？”楚父一脸沉重的看着自己的独生爱子，对于他的选择他表示心痛！

“爸，妈妈已经这样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楚悠然也是一脸的憔悴，面脸的胡渣子早已不复以往的光鲜！

对于他来说从小便面对无数的选择，只是没有一次让他这么难以抉择，一边是养育自己的生身母亲，一边是宁可用生命保护的爱人，失去了谁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你对得起那个女孩吗？看看你此刻的样子，你忍心让痛苦出现在她的身上吗？”楚父虽然没见过儿子口中的女孩，但听他的口气可以感觉出那是一个好孩子，如果因为他的一时糊涂而断送了一生的幸福那是作为人父最不愿见到的事。

“你妈也是一时糊涂，我会劝劝她的。”楚父转过身，不忍心看到楚悠然眼中绝望的神色，那是一个对未来毫无希望的神色，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他优秀儿子的身上。

悠然不知道，他多少个日夜都为有他这么优秀的儿子而骄傲啊！

“爸，算了吧，我放弃了！”放弃了！放弃自己终身所爱，放弃了幸福的机会，只求……只求此刻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母亲能够转危为安，失去了终身幸福……没关系！只要母亲能够安好，只要雪儿能够幸福，葬送一个他没关系！

“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楚父眼中盛满慈爱，以着为人父的骄傲看着眼前正在取舍的儿子。

“只因未到伤心处啊！”楚悠然站起身，长期维持一个姿势令他的双腿一时无法自主，竟让他打了个踉跄，倨傲的挥开父亲伸过来的手臂：“我想母亲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很快就会恢复的，爸，我只求您一件事。”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在请求一个承诺，一个父母必须应允的承诺。

“什么？”

“我可以和雪儿分开，但恐怕不能依母亲的安排娶艾薇儿为妻，请您允许我终身不娶！”

“什么？！”如果说刚才那句话是疑惑的，那现在这句就是惊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悠然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楚悠然此生只娶钟爱的女子为妻，不是雪儿那也不会是别人，请您应允。”雪儿，此生我决不负你，如果我们注定相爱却不能相守，那我只有祝你幸福。

“没得商量？”楚父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

“没得商量！”

“看来爸爸只有祝福你了。”楚父幽默一笑，在逆境中才能见到最真实的自己，也最锻炼人的心智，他知道儿子绝不会让他失望。

楚悠然刚想说什么电话却响了起来，是慕容雪，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小雪的头像在手机背景灯光的照印下忽明忽暗，铃声还是小雪自己设计的专属铃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不知为何，楚悠然的手指竟然有些颤抖，犹犹豫豫没有勇气按下接听键，灯灭了，像是久久等不到回应放弃了纠缠，楚悠然松了口气般的跌坐在身后的真皮沙发上，头上竟然冒出了丝丝汗水。

不，不应该是现在，如果说分手也让他更有准备一些吧，他狠不下心说出那句话，她是雪儿啊，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孩，他想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血液里，永永远远的保护着她，可是现在他却要对她说出分来的话，为什么老天总是那么残忍，他可以不要全世界，却不可以没有雪儿，就在他手指准备按在关机键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音乐一遍遍，不死心般。

电话接起，里面传来悠悠的女音，那是他一直想念却一直不敢面对的女孩的声音，刻意简短的问候却简短不了内心的思念，我是这么爱你。

“悠然？你在吗？”久久听不到回应慕容雪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在，我在。”轻、很轻的声音，像是声音大点就可以把她震碎，就让他自私的多拥有她一会吧，就算是一分钟他也愿意。

“悠然……”慕容雪叹息，分手的话就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谁曾说过分手之后还是朋友？“我们、我们……分手吧！”短短的三个字却像用尽全身的力气，慕容雪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两人相爱的瞬间仿佛还在眼前，这张大床承载着多少他们恩爱的见证？这房间的一花一草承载着两人的爱情，她的腹中承载着两人爱情的结晶，有这一些够了，她不苛求她一声幸福，没有悠然的日子何来幸福，只要悠然能够幸福那她就幸福：“祝你幸福。”

“等等，别挂电话！”另一头的他仿佛知道她下一步会有的动作，及时的制止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他会生气吧？毕竟他是那么爱她，而她亦然。

“为什么？”他的声音字字泣血：“宝贝，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告诉我你爱我！”

“悠然，我爱你，我知道伯父的病来的蹊跷，我知道艾薇儿到中国不怀好意，我也知道你对我的问候越来越简短的原因，我不怪你悠然，换个角度想，我可以体会你的感受，所以我成全你，只要你幸福我便幸福。”

“你为什么不怪我？”去他妈的男儿有泪不轻弹，都是屁话！

她说：“如果怪你有用我想我会怪你，既然怪你没有任何用处那我们好聚好散吧，我想……我们以后不会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或许我们以后的生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但我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此生无憾！”

在记事起就没有流过眼泪的楚悠然此刻泪湿了双眼，为什么她如此的通透？她可以再笨一些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女儿，你真的决定了？”虽然已登上飞机，郭蕴璇还是不确定的问着带了一个大墨镜出门的女儿。

“我说你怎么回事？女儿想通了跟我们走你应该支持怎么反而磨磨唧唧？！”慕容刚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妻子，孩子大了由不得做父母的，再说他们两人这些年忙于照顾生意，对两个孩子忽略了很多，现在也没有权利摆出为人父母的架子。

“我的女儿我当然要管！都像你似的不管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你说，你眼里除了有你的生意还有什么？林枫是个好孩子，我想撮合他们有错吗？”刚才看到林枫和小雪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但你不能否认雪儿爱的是悠然，你这样做对的起雪儿对得起林枫吗？林枫是个好孩子我们才不能耽误他！”慕容刚义正言辞谁家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蕴璇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

“你急什么？我这不只是说说吗。”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严肃，慕容刚缓和了语气：“蕴璇，你为子心切的想法我懂，只是咱们就算再难也不能让孩子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再说现在未婚妈妈随处可见，我们大可不必觉得丢面子。”

“你以为我是担心这个？面子？我的面子多少钱一斤？我担心的是女儿的名声。”郭蕴璇不敢置信慕容刚竟然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面子，生气的甩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并且严令慕容刚不许碰她。

慕容雪舒服的蜷缩在头等舱的沙发中，手里拿着一本亦舒的《人如淡菊》，对父母的争执声充耳不闻，终于要走到他的国度了，只是再见却是陌生人了，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乔青说：“小雪，你就作吧，有你后悔的时候。”呵，慕容雪还记得青青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说是咬牙切齿也不为过，有那么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只是青青你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就算爱也要爱的用尊严一些，分手既然是必走的过程那由谁来说也代表了一方的强势与弱势，她不要做那个弱势的，即便是分手也要分的有气势，让那个男人永远的记住我，让他知道得不到我是他永远的痛，也只有这样那个男人才会记住你！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两个优秀的女人同时爱上一个出色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更爱谁取决于哪个女人更不爱他。

王建只是笑着对她说祝福，祝福什么呢？想她这样的处境还有什么好祝福的，不过她还是笑着回应王建的话，即便伤心那也是一个人的事，无需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惹人同情，那是无能的表现，此刻她的确需要祝福，她要笑，这样才会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

乔父乔母泪流满巾，对于慕容雪的离开很是不舍，一时间仿佛老了很多岁，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照顾好自己的话，如果不习惯就回来，叔叔阿姨照顾你，慕容雪笑着点头，有那么一瞬间慕容雪甚至想反悔，张口欲说留下的话却吞咽在肚子里，在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面对有他气息的房子她永远走不出心中的围城。

别了，一切的一切，耳边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着安全事项，飞机就要升空了，慕容雪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一些，伤心？或许有一些，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的感觉，两个人由相知相守到相爱都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离开或许是注定的！

还记得两人在西藏大昭寺中遇到的喇嘛说过的一句话：“缘分天注定。”那下一句就是无缘莫强求喽？西藏，那个神圣的地方，如果有机会她一定再回去看看，看看路边的藏羚羊以及有着美好祝福的仙女湖！

母亲轻轻为她披上薄毯的动作打断了慕容雪的冥想，拿开盖在脸上的书慕容雪对着母亲甜甜一笑，看着母亲保养得眼角不经意露出的鱼尾纹以及眉宇间不经意的轻愁，这是一个为子女奉献一生无怨无悔的女人啊：“妈妈，对不起，谢谢你。”这句道谢来的突兀也在意料之中。

郭蕴璇微微一愣，继而温婉一笑：“傻孩子，对妈妈说什么谢？你是我的女儿，对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你别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