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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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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吃的东西这么多我哪里能记得过来,快点过去陪你爷爷奶奶。”林母轰走儿子。

郭建东也起身:“我也过去看一下,林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还好吧?”

“还好,现在维持的还算不错,只要不大喜大悲就可以。”林母跟在郭建东身后一起走到人头涌动的宴会厅。

“那就好,年龄到了就要越发的注意。”两人边走边远。

“你怎么不叫醒我?”在几人都走后慕容雪又钻进楚悠然怀里。

“看你睡得这么香就没舍得,对了,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睡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明天我们去医院查一下好吗?”

“我身体好的很,不需要去医院。”她拍着胸脯保证。

真的好的很吗?那可不一定!

初秋的天气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河边的柳树依旧葱葱绿绿,花圃中的仙客来依旧摇弋生姿,如果不是马路边的法国梧桐树上的叶子流露出发黄的印记还真看不出春天已经到来,在泉边的露天咖啡厅里坐着一男两女三个人,午后的阳光晒得让人混混欲睡,当然只是欲睡。

“什么?!你就这样让他和那个女人一起走了?”乔青的声音比以往提高了八度半,她没有听错吧?小雪竟然同意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国?她是脑袋不清楚了吗?还是恋爱让她变得智商下降了?

“对,你没听错,一分钟前我就在跟你说的就是悠然和艾薇儿一起回美国了。”慕容雪点头,知道乔青就是这种反应,可是在她身边的朋友也只有乔青可以听她倾诉,所以在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她约乔青出来的目的,只是乔青正和男朋友在一起,让两个纯闺蜜的约会变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的脸色足以以“臭”一个字来形容了。

王建很生气,怎么能不生气?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告别苦难的日子希望的曙光已经照进他的世界,为什么天不遂人愿楚悠然竟然出国了,让他两人的约会变成一男二女三人行,偏偏自己的女友认为闺蜜比老公重要,这让他情何以堪!

“为什么?”事出总会有因,乔青不认为楚悠然会无缘无故的撇下慕容雪和那个艾薇儿回美国,难道两人吵架了?“楚悠然打你了?”

“你想什么呢?悠然的父亲病了,他回去看看。”慕容雪无奈,这青青怎么就不能想她点好?以为她是属鞭炮的吗?一点就着的啊?

“那也应该是你陪着去看他的父亲而不是那个艾薇儿啊!”乔青觉得自己要抓狂了,慕容雪到底懂不懂的人情世故?楚悠然的父亲病了,她这个准媳妇不去照顾让一个外人去做什么?而且还是一个对楚悠然有企图的女人,乔青不认为慕容雪看不出来,她只见过艾薇儿一次就看的出来,如果慕容雪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她笨的太彻底了。

“我爸妈明天就到了,我不能撇下他们啊。”慕容雪无奈的解释,艾薇儿主动要求跟着楚悠然回美国,她没想到楚悠然竟然答应了,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艾薇儿不许回美国吧?那是她的家啊。

“青青,你先坐下。”慕容雪把乔青按坐在藤制椅子上,然后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说实话,我也在担心,我害怕艾薇儿会抢走悠然,真的害怕……”艾薇儿对楚悠然的爱慕之心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在看到艾薇儿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了争夺楚悠然而来的,只是她不愿意去理会,自己已经是胜出的那一个了,再去计较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所以她宁可把恐惧放在自己心里,也不让所有人看的出来她其实是害怕悠然被艾薇儿抢走的,女人的尊严啊。

“那你就不应该让他们两人在一起,你这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你懂不懂?”乔青打断慕容雪的话,她本就是个急脾气,现在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气愤。

“青青,美国毕竟是艾薇儿的家我没有留下她的道理,悠然的父亲也生病了,我也不能自私的把悠然留下。”想到送他上飞机的一刹那,虽然她心里好苦,但她还是笑着对他挥手,希望他记得的是她最美的笑容,虽然转身的瞬间她已经泪流满面,交往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还没有分开过,分开那一瞬间的痛苦疼的撕心裂肺,内心突然充满恐惧,就像她会永远的失去他一样,这是为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不想让他走,不想看到那个女人胜利的笑容,不想看到悠然礼貌性的帮艾薇儿提行李,不想、她不想。

“乖,别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如此脆弱了?在父母离开自己身边把年幼的她交给奶奶照顾的时候她有过这种感觉,一时间突然离开父母的的怀抱让她的心想空了一个洞,冷风呼呼的在洞里灌进来,原本温馨的家中显得是那么的空荡荡,所以在奶奶离开之后她毅然决然的搬离了那宛如城堡的小别墅,她宁可住在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中也不要留在没有任何亲人的地方。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应该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楚悠然和艾薇儿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呢,或许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呢,你想如果楚悠然真的想跟她有什么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乔青手忙脚乱的递上纸巾治水患的同时暗怪自己不应该说话那么直接,或者楚悠然真的和艾薇儿没有任何关系呢,她这么说话不是在小雪刀口上撒把盐嘛!

“我就告诉过你说话注意一些,看吧,哭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怎么收场。”一直在乔青身边扮演人形家具的王建在看到慕容雪哭的这么凄惨的时候也坐不住了,一边招呼着服务员送纸巾的同时还不忘责备一下乔青。

“我怎么知道?”忙着递纸巾的乔青听到王建这句幸灾乐祸一般的话之后蹙眉,她从来不知道慕容雪是一个水做的女人啊,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见过她哭的这么凄惨的时候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乔青记得很清楚,那也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在放学的路上碰到了她的邻居,邻居急匆匆的告诉她她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当时的表情,不,应该说是没有表情,那时候的她跟本没有了反应的能力,就像一句没有灵魂的躯壳,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吓出她和她的邻居陈阿姨一身冷汗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她才终于有反应,只不过她当时的反应很出人意料,她以为她会哭,可是没有,她只是静静的向回家的方向走去,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到傻傻的走,世界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进的了她的眼,她的心。

这让她想起了一句话,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慕容雪就是,在她奶奶出殡的那天她哭的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自那之后小雪的行事作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任性撒娇,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雪,起码对待外人不是,她学会了保护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敞开心胸去接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那之后她总是淡淡的,直到遇到楚悠然她终于做回了以前的小雪,乔青想,她其实应该谢谢楚悠然的,因为她让小雪这么高兴过,只是她感谢不出来,如果他真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小雪又怎么舍弃她而带着另外的女人去见父母?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闪入乔青的思想,难道楚悠然是一个欺骗慕容雪感情的骗子?如果真的是那她乔青发誓一定会杀了他!

想是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在哭了一会后慕容雪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看着乔青和王建,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

“你真的没事了?”刚才还哭的很凄惨,只是转眼间就能笑起来,王建觉得他实在不了解女人,确切的说不了解像慕容雪这样的女人,时时刻刻把自己伪装在一个假面之下不会累吗?

“没事了。”回以王建一个微笑,她闭上眼睛以防眼睛泄露太多悲伤,如果她有一丁点的勉强绝对瞒不过乔青的眼睛,她不想让她担忧,收拾好紊乱的心,她想这没什么,悠然不过是去美国几天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退一万步想,就算他不会回来了这也没什么关系,再没有认识他之前她照样可以过得好好的,现在也一定可以。

“雪儿,你知道你骗不过我的,既然不想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你不会累吗?”乔青终于受不了她,明明想哭为什么还要笑?勉强有什么好吗?

慕容雪没有料到乔青会有这么一问,愣了一愣之后嗫嚅的开口:“累,怎么会不累。”人生在世总有很多不得已,这些不是哭泣能解决的问题,既然哭泣解决不了问题那她为什么还要流泪?那只会让人觉得你很懦弱,懦弱不是她应该有的,她要坚强,只有自己坚强了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所以自从所有的亲人都离开后她就把自己裹在一层厚厚的鳞甲之中,把自己最柔软的心放在包围在层层的铁甲之后,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到寒冷。

“既然累就放开自己不好吗?单纯的做回自己,做回以前那个爱笑的小女孩不好吗?”乔青的口气机会是恳求了。

以前那个爱笑的女孩吗?那个被父母亲人捧在手心中疼爱的小女孩吗?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吗?不,她做不到了,她已经把自己练就成铜墙铁壁了,怎么会说放弃这一身的盔甲就可以放弃呢?不是她不想,而是想做回去很难了。

乔青伸手固定住她一直摇晃的头,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加油打气一样的对她道:“我们试一下好不好?不要急着摇头,也不要急着否定,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对,放松。”乔青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对慕容雪开导:“好,现在把脑中所有的事情都排除脑海,什么都不想”看着慕容雪听话的闭上眼睛她继续说:“想象着现在你身处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美丽的夕阳,远处的海鸥在鸣唱,出外捕鱼的人们也相继登岸,橘红色的夕阳在海的地平线上上一点一滴的消失,夕阳在大海的波涛中闪现出无以伦比的美丽,在你的身后就是你的房子,希腊风格的建筑,没有一丝商业的气息,你尽情的享受在快乐之中……”

慕容雪闭上眼睛想象着美景,那是一个世外桃源。

“不,那不是世外桃源,那是一个真实的地方,那是一个让你放开心中伪装的地方。”乔青一直注视着慕容雪的表情,看着她美丽的脸上平和的神色,她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再杞人忧天,不再患得患失,她笑道:“现在,让我们放下心中所有的想法,痛痛快快的玩一回吧?不是在别人的地方才能看到美好的风景哦,只要用心看,哪里都有好的风景。”

她笑了,没有一丝牵强,没有一丝伪装,甜美的笑容在她美丽的容颜绽现出无以伦比的光彩,如阳光终于突破重重厚实的云层展现在世人眼中一样,纯净又美好:“好。”她伸出手牵着乔青,对,痛痛快快玩一会!

“走?”乔青晃了晃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问道。

“恩。”点头,出发。

“嘿,我说,慕容雪,我来陪你还要我买单?”慕容雪高兴了,王建郁闷了,女人一哭为什么倒霉的总是男人?

“您好,先生,您一共消费五百六十元。”服务员拿着账单出现在王建面前,王建打开钱夹拿出金卡,恨恨的说道:“小姐,给我开张发票,我要报销!”

楚悠然别怪哥们不讲情面,你自己的老婆自己去哄,哥们一下午的时间都用在你老婆身上也就算了,喝饮料你可要买单。

接过金卡在消费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王建有些郁闷的跟上那两个沐浴在金黄色夕阳中大笑的女人,摇摇头,能看到乔青这么高兴也就值了,看到她们两人越走越远他笑着快步跟了上去,既然痛快玩一回那就痛痛快快的玩吧!

凌晨两点二十分玩的仅剩一点力气的三人才回到慕容雪的家中,进了家门三人就扑倒在沙发中:“累死我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慕容雪把手中的包包仍在沙发一角,趴在靠背上一时忘记楚悠然不在家中的事实:“我渴了。”以往她回到家中就会有做好的饭菜以及温热的蜂蜜水,只是今天什么都没有。

愣了愣,她自嘲的笑了,人果真是宠不得的,在习惯了被别人照顾之后以往觉得不大的家也变得空旷了。

“自己去倒。”乔青也累的不行,她们在玩完之后又去ktv唱了三个小时的歌,吼了一夜的下场是嗓子干到不能在干,最重要的是三人还突发神经,居然有车不开非要走路回来,夜景虽然好看走路却很累人。

“我不要动嘛。”慕容雪拒绝,虽然她真的很渴,如果这个时候悠然在家的话肯定会把她抱在怀中喂她喝水的吧?

“王建你去倒。”乔青想了想也不想动,索性致使房内唯一的男人。

“我也不要去。”王建都快睡着了,突然被乔青一喊勉强睁开眼睛,听到乔青是让他去倒水头摇想拨浪鼓。

“老公~去嘛~”乔青使出杀手锏就不怕他不就范。

慕容雪听到乔青这么温柔的声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勉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入卧房道:“我去睡觉了你们自便,青青你还是住以前的房间吧,至于王建……你是跟青青睡还是……”

“我跟青青睡。”王建打断慕容雪的话,在冰箱中拿出三瓶苏打水,扔给慕容雪一瓶之后做到乔青身边一点也不避讳的伸手把乔青抱在他腿上。

如果悠然在的话也会这样做的吧?

“那我去睡了,家里的一切青青都很熟悉,你可以问她。”呵,伸手掩住一个哈欠,她把自己扔进大床上,怎么每时每刻都会想到他呢?

“她睡了我们也去睡吧?”王建是第一次到慕容雪的家对一切都不熟悉,连卧房的门都不知道在哪,只有求救的看着乔青。

“右手边第二个门你先去睡吧。”她还要观察一下慕容雪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说老婆,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吃醋咯。”王建双手环胸看着趴在慕容雪卧室门上的乔青:“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偷听墙角的习惯。”

“你闪开啦,我听一下。”乔青伸手推开赖在她身上的王建。

“青青,你可以去睡了,我也要睡了。”慕容雪的声音在房内传来。

王建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双手一用力就把乔青抱了起来无视乔青的挣扎一路畅行无阻的进入了慕容雪为她们安排的卧室。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她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既然慕容雪都这么安排了我们怎么可以辜负她的好意呢是吧?你一向不都对她言听计从吗?这次可不要违抗哦。”王建好心情的耍着贫嘴。

“你不是一直都对我的这种做法不屑一顾吗?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哪次又违背过你的意见啊。”王建叹气,每次举白旗的可是他哎。

机场,这个让人分离也让人相聚的地方,今天慕容雪,乔青,王建,以及乔青的父母都莅临这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地方,只为迎接慕容雪的父母慕容刚以及母亲郭蕴璇,两天之内莅临同一个地方,并且一悲一喜让慕容雪的心情有点高低起伏。

“昨天,我才在这里送走了悠然。”幽幽的她说出口,一悲一喜的冲击让她有点受不了。

离她最近的乔青低声说道:“有聚就会有散,你们短暂的分离只是让你们更快的相聚,没有了他你才知道他对你的重要性不是吗?而他也会因为你的陪伴而觉到你对她的重要性。”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雪儿,快看一下时间,怎么她们还不到啊?已经到时间了啊。”乔母一大早就跑到慕容雪家里敲门了,只因今天是慕容雪父母回国的日子,她多年不见自己的老朋友,猛然听到他们回国的消息高兴的一夜没睡,这让乔父相当无语,听到老朋友要回国的消息他的心情当然也是期待的,只是也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早晨六点钟就被抓起床的乔父在听到飞机是下午三点到的时候又到慕容雪的客房中补觉去了,至于看到王建和自家女儿在一个房间休息的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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