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洢这才条地放下心来,笑着道,“澜渊,算了,别跟她说了,咱们回去吧。”
“木清洢!”雪无双气急败坏,她就不相信,木清洢会放着这么好的活命机会不理,“你真的不想要回魂引了?你别忘了,你这个样子,支撑不了多久的,到时候你一死,你们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人永隔,有什么意思?”还跟她玩这些心机,当她看不出来吗?
“那不一样,”苍澜渊接过话来,“本宫说过一定会救清洢,如果最后实在救不得,本宫和清洢之间只能活一个,也是本宫活着,而且本宫一定会杀了你,毁了倾城,替清洢陪葬!”这话他早已说过,而且说到做到,何必多说。
大概没想到他会当着木清洢的面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雪无双愣了一会,才突然哈哈大笑,嘲讽地道,“太子妃,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一心一意爱着的人!太子心里只有他自己,只有大容,根本就没有你!”
“事实本来如此,”木清洢表情很平静,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我也正希望澜渊这么做。”
“什么?”雪无双再次愣住,“你……为什么?”她不能理解,实在是不能理解木清洢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换做是她,如果青藤对她说出这样无情无意的话来,她一定会受不了,再也不理会他的,可是这……
“因为澜渊的身份,和他肩上的责任,”木清洢回头,温柔地看着苍澜渊,尽管她现在借助的是碧螺的身体,脸也是旁人的脸,但这眼神,却只有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之时,才会有,“他是大容的太子,将来要继承王痊的,如果他死了,大容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后果不堪设想!我要他好好活着,即使没有我,以后也可以有别的女人,你是不会明白的。”
苍澜渊淡然一笑,“清洢,你放心,即使你死了,我也会好好活着,好好治理大容王朝,给我的子民们一个太平盛世。但,不会有别的女人,天下地下,今生来世,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木清洢心中顿时感动莫名,喉咙也哽得难受,哑声道,“澜渊……”
“别哭,”苍澜渊打趣道,“你现在顶着别人的脸,对着我哭,我很别扭。”
“卟……”木清洢被他逗乐,刚才的感伤也淡去不少,“好了,别胡说八道了,走吧,我们回去。”
“好。”苍澜渊揽着她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去。
“你们、你们就跟我倔!”雪无双气得直想跳脚,“苍澜渊,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你别后悔你!”其实,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无法形容,却让她很难受,因为她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种相知相守、忠贞不渝的爱到底是怎么样的!
想想青藤在世的时候,如展傲竹所说,他根本从来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对自己说,也很少跟她在一起超过三天,总是想起她,或者需要她的时候就来,悄无声息地就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在床上的时候居多,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有什么不妥。
青藤死后,她曾经悲伤欲绝,想要跟着他一起去,是展傲竹及时地安慰她,开导她,让她想办法替青藤报仇,她才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尽管现在她只要一说起青藤,展傲竹就会吃醋,但如果不是他,她也许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但那又怎么样呢,如今看来,仇人虽然在眼前,却是报仇无望,她的命却掌握在别人手里,这种孤独、绝望、无助的感觉,谁又能明白!
展傲竹在外面打探了一天,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天黑之后,怏怏回城,原本是想去见雪无双,却被告知她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也就没敢打扰她,回自己房中想办法。
夜深之后,原本就寂静的倾城越发显得空旷而虚无,凉风阵阵,虫鸣声声,不时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从未知的角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
雪无双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寂,对烛独坐了一个多时辰,疲倦不已,加上右边肩膀被苍澜渊打断骨头,虽已找大夫接好,也敷了药,但仍是疼得钻心,一阵一阵地出冷汗,就准备上床休息。
结果她才一转身,眼前人影一闪,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苍澜渊。
“你、你想怎样?”雪无双吃了一惊,捂着肩膀后退两步,“你……要杀我?”
“你会害怕?”苍澜渊神情嘲讽,“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怕死的吗,现在又是怎样?”
“你、你管我!”雪无双恼怒地红了脸,“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乱闯?”
不是她想要害怕,实在是苍澜渊此人只要一出现,这气场就非人可比,更会带给她无形的、巨大的压力,实在让人受不了。
“不用紧张,本宫今晚不是来杀你,而是要话要问你,”苍澜渊施施然坐了下来,“雪无双,你给本宫一句话,是否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回魂引?”他的意思自然是说,除了要他的命之外,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雪无双眼眸一亮,好不得意:苍澜渊虽未明说,但事实上却已服了软,她的机会来了!“是!从青藤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就算化成厉鬼,也一定不让你和木清洢好过!我承认,我斗不过你,但我即使不能手刃仇人,也绝不可能去救木清洢,我没那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