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皇宫的,只记得在向外狂奔的过程中,身上临时披上的外袍随风飘走,露出她满身的血痕,周围人惊讶而同情的目光让她越发难以忍受,状若疯狂!
苍澜渊对她绝情至斯,她情何以堪!更可恨的是,他毁了她的蛇谷,毁了她所有的宝贝,实际上也等于毁了她的家,让她以后何处安身立命,又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善待自己!
“通”一声响,叶青竹愤恨之下,已是慌不择路,不知道撞到什么人身上,被反弹回来,摔的头晕目眩,好一会儿都无法集中视线。
“什么人,竟敢擅闯三殿下仪仗,该当何罪?”
随着喝问,前面的轿子停下来,轿帘一掀,竟是苍澜凌走了下来,冷眉冷目,很是不耐烦,“怎么回事?”
侍卫高阳立刻上前,“回三殿下,是一名女子闯了仪仗,她受了伤,似乎神智不清。”
“哦?”苍澜凌眼里闪过玩味的光,缓缓上前两步,“抬起头来,给本王看看。”
叶青竹脑中一片迷糊,根本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只是本能地抬起脸看上去。
苍澜凌眉头一皱,随即诡异一笑,“原来是你。”叶青竹幼时曾在皇宫待过数年,如今虽已长大,但眉眼之间仍是当年模样,他当然是认的。
高阳警惕地道,“三殿下,您认识她?”
“算是旧识,”苍澜凌挑了挑眉,问道,“叶姑娘这一身是伤地从皇宫跑出来,是何道理?莫非是被太子哥哥所伤?”
原来叶青竹跟苍澜渊之间的情事,他也知道,更知道苍澜渊对叶青竹无情,如今更是娶了木清洢为妃,想来这叶青竹是不甘心,跑到宫里来胡搅蛮缠,结果被太子哥哥给打了吧……亏得太子哥哥下的去手,叶青竹虽不是倾国倾城貌,却是妖娆的很,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动心?
“他……他根本就不……不要我……”一语未毕,叶青竹毕竟伤重,加上伤心过度,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高阳道,“三殿下,她是太子殿下的人?”
苍澜凌冷笑一声,“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无聊戏码而已,她若真是太子哥哥的人,会遭受如此对待?”
这宫中谁不知道,苍澜渊护短最是厉害,谁要无缘无故动了他的人,必定被他千倍百倍地讨回来,所以一般而言,没人敢动东宫的人。
“那……三殿下是要伸这个手吗?”高阳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太子殿下的计谋……”看到主子不善的眼神,他心中一凛,赶紧低头,“属下该死!”
苍澜凌冷冷道,“本王心中有数,何须你教训!带上她,回宫!”
“是,三殿下!”高阳即命侍卫上前,将叶青竹放到后面的轿中,“起轿。”
叶青竹伤的不轻,这一夜一直在发高烧,苍澜凌命人请了太医来,替她悉心诊治,为她的伤口敷药,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疮药,凡人想见都见不到,他还真肯拿出手。
叶青竹自是不知道,自己正受到仙人般的待遇,不停地说胡话,叫了师兄叫木清洢,哭一会,骂一会,恨一会,再求一会,一夜都没消停,让侍候她的宫女也是又怕又奇怪,这女子到底是受到什么样的刺激,连昏迷着的时候也能如此激动?
直到第二天晨起,叶青竹的烧才退下去,慢慢睁开了眼睛。
“姑娘终于醒了!”旁边侍候着的宫女很是高兴,赶紧跑出去,“三殿下,叶姑娘醒了!”
三殿下?叶青竹心中一动,昨天的事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正是三殿下、东海王苍澜凌把自己带回来的。可他明知道自己跟太子的关系,他自己跟太子又是死对着,为何要救她?
苍澜凌负手走进,神情淡然,“叶姑娘觉得如何,可好些了吗?”
叶青竹有些吃力地坐起来,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好不难受。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力,她上下打量苍澜凌一眼,冷声道,“三殿下为何要救民女?”
苍澜凌一摆手,“谈不上是救,只不过恰巧看到叶姑娘昏倒在本王的轿前,所以将你带了回来而已,并无其他。”
鬼才相信。拜苍澜渊所赐,叶青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男人,挣扎着起身,“既如此,多谢三殿下援手之恩,民女告退。”
“你的蛇谷是太子哥哥让人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吧?”苍澜凌也不拦她,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身上的伤,也是太子哥哥打来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