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渊皱眉,“这种人分明已失了心智,即使人回来,又有何用。”
“事情总要解决的,”木清洢叹一声,“不然庄主一直记挂着,也是苦了自己,就让她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这个负心人心里早已无她,也好彻底死心。”
苍澜渊沉默,忽地道,“原来你打的是如此主意。”难怪清洢无论如何都要把展傲竹给带回来了,原本他就觉得,依展傲竹这死不悔改的样子,怎么可能跟北宫语重修旧好。
木清洢扬了扬眉,不置可否,“走吧,进去看着点。”别这两夫妻一言不和动起手来,岂不让展翼和洛榆这小两口为难。
来到前厅,展傲竹已负手而立,高抬着下巴,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前厅上这些婢女护卫,大都比较年轻,是展傲竹走之后才调过来的,所以并不认得他,问他是何人,要找谁,他也不说,所有人正纳闷呢,看到木清洢和苍澜渊进来,跟见了救星似的,赶紧道,“木姑娘,这位先生是……”
木清洢摆一摆手,“别多问,去禀告庄主,说故人来访。”
故人?这帮人更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也不好多问,赶紧去禀报。
谁料就在这时,展翼出去办事回来,刚一进门,看到前厅上那一抹有些熟悉的背影,他不禁身心一震,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用力揉了揉眼睛,试探地叫,“是……父亲吗?”十年了,父亲的样子在他心中已渐渐模糊,他一时认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展傲竹回头,上下看了展翼一眼,皱眉道,“你是谁?”
展翼瞬间如遭雷击,脸色灰白:现在他可以肯定,面前之人正是父亲,可父亲竟然、竟然问他是谁!难道这十年来,父亲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吗,甚至早已不记得他的样子?“父亲,我……我是……你的儿子……”
“儿子?”展傲竹眉头皱得更紧,“你是展翼?跟从前不一样了,哦,知道了。”然后就没了下文,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回头去。
“父亲,你回来了!”展翼直到这时才相信,父亲真的回来了,不由他不惊喜莫名,冲过去忍不住就要把父亲抱在怀里,拼了命才忍住,赶紧跪倒,“父亲,我是展翼,我是你的儿子,你知道我有多盼着你回来……”
“北宫语呢?”展傲竹不耐烦地打断他,半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叫她来见我,我有话跟她说,说完我就走。”
“什么?”展翼大吃一惊,喜悦之情顿时跑到了九宵云外,“父亲还要走?这……”
“既然还要走,那你回来做什么?”一声厉喝,带着说不出的愤怒和失望,北宫语飘然来到前厅,脸色煞白,“你这负心人,还有脸回来?”
话是如此说,但木清洢和苍澜渊如何看不出来,对于展傲竹的归来,她是怎样的惊喜,可谁知道一过来就听到丈夫无情的话语,打碎了她最后的期盼,她怎能不怒、不伤心!
“你以为我想回来吗,我跟你早就没有情分可言了,”展傲竹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回来吗,要不是你让人去倾城捣乱,惹得无双生气,我才不要回来!”
北宫语最听不得就是从展傲竹嘴里说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怎能不生气,骂道,“无双无双无双,你眼里除了无双,还有没有别人了?有我吗,有你儿子吗,啊?你背信弃义,不顾夫妻情分,还有脸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以为我稀罕你回来吗,你……”
“母亲!母亲!”展翼一看事情不妙,赶紧上前相劝,“母亲息怒,父亲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一家团聚,是天大的喜事啊,母亲不要生气,父亲也请息怒,咱们好好坐下来谈谈,好不好?”
“没什么好谈的,”展傲竹根本半点悔过之心都没有,一把将儿子推开,“我回来只是要跟你把话说清楚,我们之间早就已经完了,我把天下第一庄留给你,对你也没有什么亏欠,天下男人多的是,你别再惦记我,反正我是不会回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北宫语气的胸膛剧烈起伏,那些指责展傲竹的话,她早已说了无数遍,根本就无济于事,原本以为他突然回来,是因为他想清楚了,憣然悔悟了,想回来跟她重修旧好,虽说他舍弃自己十年,但念在过去的夫妻情分,她还是会原谅他的,谁想到……
两人正吵着,听到到动静的洛榆挺着肚子匆匆过来,惊道,“出什么事了?母亲,这……”
“洛榆,这就是咱们的父亲!”展翼登时找到了留下父亲的理由,赶紧把妻子扶过来,焦急地劝道,“父亲,你看,这是我妻子洛榆,她就快给你孙儿了,你就不能看在你孙儿的面子上,留下来咱们一家团聚吗?”
洛榆差红了脸,从没想过所有人的目光会聚集在自己身上,不过乍一得知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公公,她还是给惊了一下,“父、父亲?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