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的,他手中刀才举过头顶,就听“嗖”一声破空之身,跟着一枝羽箭以闪电般的速度而来,“哧”一声从他心口穿过,剧烈的疼痛过后,鲜血如泉涌,他的手无力地落下来,人也跟着滚下囚车,抽搐了几下之后,不动了。
舒云轩咬牙,厉声道,“滚,都滚!听到没有,给我滚!”你们这群笨蛋,明明知道这是个局,还都跑来做什么,白白牺牲,你们是白痴吗?
但所有人都不听他的,因为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若是救不了侯爷,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苍澜渊骑在一匹而立的白马上,手执弓箭,现身于人前,神情冷峻,气度天下无双,冷声道,“各位,本宫在此恭候多时了。不想做无谓牺牲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本宫会请父皇饶你们一命。”言尽于此,他已经仁至义尽,不过他也明白,这些人不会听的。
“上!”
众人自是没有丝毫犹豫,执剑向苍澜渊杀将过去。
木清洢牙一咬,想要上前帮忙,但又顾忌到苍语蓉的安危,何况苍澜渊不可能毫无准备,倒不必为他着急。
果然,就见苍澜渊将手指放进口中,发出一声厉啸,条忽间从各处屋脊、街角等各处涌出大片大片的禁卫军,几乎将整个街心都包围起来,人数是这些黑衣人的数倍不止,且高处的禁卫军同样张弓搭箭,对准了下面的人。
“滚啊,你们听到没有!”舒云轩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们死了也是白死!快点滚,滚!”
然没有人听他的,主子若是死了,他们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借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本宫最后问你们一次,降是不降?”苍澜渊冷声问,缓缓抬高了右手。
“该降的是你们!”
所有死士都毫无畏惧,奋力搏杀,不断有人倒下,血流成河,好不惨烈!
苍澜渊冷然道,“本宫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本宫!”说罢右手猛地往下一挥,做了个“杀无赦”的手势。
木清洢心道不妙,拽住苍语蓉的胳膊,飞身闪到了一间敞着门的杂货店当,才一稳下身形,就听“彭彭”之声不绝于耳,不时夹杂着人的惊呼声,情形似乎更糟了。
“怎么回事?”苍语蓉有些惊魂未定,更心急于舒云轩的安危,挣扎着从门缝里往外看。
“公主小心!”木清洢拉住她,起身往外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原来竟是禁卫军从高处抛下一些类似烟花的东西,在场中爆炸开来,威力竟也相当的大,不少人都被炸到断手断脚,鲜血淋漓,满地翻滚。
“云轩!云轩!”苍语蓉急得脸色煞白,硬是要冲出去、“他、他有没有事……”
“公主,我早说过你救不了他!”木清洢沉声喝止她,“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是皇上跟太子殿下设的局,为的就是将舒云轩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你改变不了任何事的!”
“可是我……”
“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木清洢一把将她按坐到地上,出去之前又警告一句,“别出去,听到没有!”
苍语蓉已经没了主张,惶恐地点了点头,坐着没动。
木清洢先往外看了看,接着又有几声爆炸起响过,估计场中更乱了,她皱了皱眉,没想到大容王朝居然会有如此“先进”的东西,枉她还以为这里跟中国古代的朝代一样,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呢。
打开门出来,果然见黑衣人已经有大批倒下,街上浓烟滚滚,呛人口鼻。随风飘来一股怪异的味道,木清洢耸了耸鼻子,跟着脸色一变:不好,这烟有毒!
难怪了,那些被炸伤的死士倒下也就罢了,怎么没受伤的也跟着倒地,原来这烟火如此霸道!看来孝元帝早有旨意,只要将这帮作孽全部消灭,用何种手段都无所谓。
风暮在场中厮杀一阵,退回到苍澜渊马前,“太子殿下,禁卫军已掌控大局,敬衣候如何处置?”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这场戏也可到此结束了,苍澜渊冷声道,“押回天牢,父皇自有定夺。”
“是,太子殿下!”风暮施礼,转身才要过去,忽地脸色一变,“不好!”
一片浓烟当中,囚车歪靠在不远处的墙边,方才所有禁卫军的注意力大概都在捉拿刺客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守在囚车边的几名禁卫军已被人无声打倒,敬衣候被救出囚车,正被一个人拉着,向某个方向奔去!
苍澜渊抬头看了一眼,尽管浓烟未散,前面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但他绝对不会看错:木清洢,是她!她竟然来劫敬苍候的囚车,是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