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苍语蓉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点了点头,“云轩平时在我面前都是一事轻松自在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真的很不开心,也会经常想从前的事,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发呆,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动也不动,每次看到他这样子,我就……”
木清洢冷眼旁观,苍语蓉的伤心不是装的,但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么……要么是她真的不知道舒云轩在暗中谋划什么,要么就是他们夫妻两个同谋,所以才不会露出半点破绽来。
“公主请宽心,”木清洢起身坐到桌边,“我先开几副药给公主吃吃看,不过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公主也不要整天胡思乱想,要多出去走走,找些事情做,心情会好一点。”
“有劳木姑娘。”说了这些话,苍语蓉大概觉得好受些了,看着比刚才有精神,脸色也好了些。
木清洢写好药方,递给一旁服侍着的婢女雁桃,“你先去抓药,回来后我告诉你如何煎制。”
雁桃如获至宝,赶紧恭敬地接过来,“是,木姑娘。”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木清洢略一沉吟,道,“公主,这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我陪公主到这府中走一走如何?”
苍语蓉其实不想动,不过木清洢既然说了,她也不好拒绝,也就点了点头,“好,麻烦木姑娘了。”
“不会。”
木清洢扶起苍语蓉,霍雨彤得她暗示,很自然地明白她的意思,随即将药箱留在房中,跟在她们身后,一起出去。
大概为了显示对敬苍侯的重视和信任,孝元帝赐给他们夫妻的这座府邸甚是大气奢华,假山林立,湖亭相连,长廊曲折迂回,九曲十八弯,景色怡人,想那太子的东宫,也不过如此了。
尽管苍语蓉心情不好,但还是尽了主人的心意,领着木清洢在府上游览了一番,随意说着话,看上去心情也好了些。
木清洢和霍雨彤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都不约而同地暗暗记下侯府的地形和其中一些可疑之处,有备无患。
几个人正走着,侍卫来报,说是京兆王到了。
“二哥来了,”苍语蓉微一笑,“木姑娘,我们过去吧。”她跟苍澜洌是一母所出,自然比其他兄弟姐妹要亲近,她生病,苍澜渊怎么都要来看一看的。
“好。”木清洢点头,心道这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她跟苍澜洌之间还有旧仇,现在碰上,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横眉立目呢。
结果却大出她意料之外,来到前厅,跟苍澜洌一见面,他根本没有半点要兴师问罪的意思,甚至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淡然说了句,“有劳木姑娘了,语蓉身体如何?”
木清洢心中大为讶异,还是客气地道,“二殿下客气了,公主是郁结于心,需要好生休养。”
“原来如此,”苍澜洌微一点头,“木姑娘果真是神医,御医治不了的病,你却是药到病除,难怪父皇对你宠信有加,本王佩服。”
木清洢,你别得意!如果不是你,宛瑶也不会死!我绝不会放过你,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锉骨扬灰,以慰宛瑶在天之灵!
既然他想演戏,木清洢也乐得不点破,陪他演下去,“二殿下谬赞了,臣女只是误打误撞,神医二字,实不敢当。”
两下里客气了几句,苍语蓉提议进屋喝茶,木清洢看时候差不多,婉言谢绝,雁桃也正好抓了药回来,木清洢仔细叮嘱了她如何煎药,如何让苍语蓉服药,之后也不多做停留,与霍雨彤一起离去。
走在路上,霍雨彤道,“二殿下原本是火爆脾气,今日却真沉得住气,我不以为他会跟你过不去。”
木清洢冷然一笑,“他心中恨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即使他再会装,对我还是不自觉地露出敌意来,要杀我而后快,他表现得越平静,就越说明有问题,跟我玩心理战术,他还太嫩了!”
在这大容王朝,还没有人知道她的出身,如果有人知道她前世为了应付各种出任务时的突发状况,其中就有对抗刑讯之类,所接受的各种残酷训练,就会明白她的心理抵抗力有多强了,苍澜洌的表面功夫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二殿下不会就此罢休的,清洢,不可大意。”霍雨彤冷静地提醒她,小人的招术往往让人防不胜防,还是小心点好。
“我知道。”木清洢挑了挑眉,话虽如此说,但她不会掉以轻心,防着这些人呢。
回到东宫,苍澜渊已经在等候,见到木清洢平安无事,他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太大变化,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
“清洢,没事吗?”木清漓当然是不放心的,拉住她上上下下打量。
木清洢瞄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少放马后炮!”明明就是你把我给“卖”给太子殿下,还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