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房,木清洢放下药箱,呼出一口气,“羽冰姑娘会恨死我。”
“我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手指头,”苍澜渊动作优雅地抱着胳膊,皱眉很是不悦,“我真是没想到,原来她一直在骗我,亏得她能装得下去!”
一个双腿好好的人,要有怎样的精神毅力,才能整天坐在轮椅上,哪儿也去不了不说,还得承受世人的各色眼光,羽冰的心性,真的很可怕。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木清洢笑笑,在现代社会,基于她的身份,类似的事情,她看的多了,也就不觉得怎样难以接受,“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就必得付出代价,羽冰姑娘是为了跟你在一起,爱情的力量足以强大到支撑着她装下去,你不觉得她很了不起吗?”
“如果被骗的是你,你也会这么说?”知道她在故意挤兑自己,苍澜渊眼底滑过一丝笑意,极其自然地伸手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少幸灾乐祸。”
下巴上冰凉、坚实的感觉一闪即过,木清洢一向对感情方面很迟钝的,却不知怎么,脸上一热,立刻退开一步,正色道,“太子殿下,你的病不能再拖了,上次诊脉,我发觉你体内的异物停滞在你心脉附近,这是极其危险的,一个不慎就会要了你的命,不如你现在跟我回将军府,我帮你……”
“为何一定要回将军府?”苍澜渊目光清亮,漂亮得像两颗黑宝石,不带一丝杂质,“在这里不可以吗?还是说……你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他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心中有鬼的木清洢还是一惊,脸色忽地发白,警惕地后退一步,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你怀疑我?”
“是,”苍澜渊点头,承认得很干脆,“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应该是瞒着所有人,我相信你并无害人之心,你大可不必如此剑拔弩张。”
或许是他纯净的眼神让自己感到放松,没来地选择了相信他,木清洢紧绷的心弦瞬间松了大半,“那你想怎样?不治病了?”
“当然要治,”苍澜渊眼中又现出宠溺的笑意,“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我是第一个知道你所有事情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我……
木清洢又不是笨蛋,即使在感情方面再迟钝,也绝对看得出,苍澜渊对她,有些……不一样。尽管她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在乎,或者说他对自己变相的承诺,但她知道,不可能的。“那就先治病,我要你去将军府,是因为那里有我所需的一切,你这里不方便,绝无他念,太子殿下可以放心。”
“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苍澜渊眉一扬,“我会让人准备好一切。”
木清洢气结:我要墨玄随身空间里的仪器,你准备得了吗?“太子殿下跟家父有仇吗,还是木府风水不好,您老怕被冲撞了命格?”就这么不愿意去一趟将军府吗,之前又不是没去过,矫情。
“现在不行,”苍澜渊也就说明缘由,“二弟三弟跟你之间的瓜葛,宫中内外人尽皆知,我若这时候进出将军府,会落人口实。”
木清洢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些,不过只消转念一想,她已明白个中利害,睿智一笑,“太子殿下是怕我承受非议吧?明说就是了,何必绕弯子。”
不就是不想自己欠他人情吗,她明白的。
好聪慧的女子。苍澜渊心中异样柔软,更是暗暗诧异于自己紧闭了这么多年的心门,怎么就如此轻易被木清洢给打开,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你要这样想,也由你,总之我现在不能去将军府,既然这样,你就留在东宫,什么时候治好我的病,再回去好了。”
不用想也知道,被两个姐姐谋害的事情揭开之后,木清洢在将军府也必定不受待见,回去做什么。
“不行,”木清洢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这不合礼仪,再说我还有……人需要照顾,不能留下。”
“你可以将要照顾的人一起带来,”苍澜渊脸色一沉,要不高兴了,“我要你留下,不准拒绝!”他可是太子来的,话说出来,谁敢不从。
木清洢顿时觉得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太子殿下,这真的不合规矩,我这……”
“你是要我下懿旨给木将军了?”苍澜渊坐到书桌前,提起笔来,作势欲写。
木清洢气结: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太子殿下,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谁管你什么道理。苍澜渊冷哼一声,落笔。
“不准写!”木清洢饿虎扑食一般纵身一跃,扑过去抢他的笔,“没有这样耍无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