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雪深也不知为何心头一痛。
阿霓弯起唇角,“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逝雪深,谢谢你所告诉我的这一切,无论如何至少如今让我明白自己还活在这六界之中,而且总有一日,我还要再回去。”
即便如今还活着,是因为别人的需要。
瑶锦,纤云,紫漪,楚长歌,白,司,离……
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等着她……
逝雪深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那你再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再来找你。”
迷沉天光让人不敢凝望,颈间的连心锁闪闪发光。
床榻上的女子一身素衣,眼前的白绫覆住她本明媚的一双眼睛。而嘴角的淡淡浅笑也不知是酸涩还是苦楚。
忽然想起是不是谁曾对她说过,命里有时终须有。
这三世恍若大梦三年,也不知凡尘小筑的梨花开的如何,梵天池尽处的梨花又可是还常年盛开着。
让人从沉睡中醒来的是耳旁的声声鹊鸣,第一次觉得永无止境的沉睡竟是这般叫人沉湎,一个梦都没有,空空的,就像整个人深深沉入无尽海底,就像如今这无心的小小胸腔。
从床榻上起来,身子骨已是好多了,至少有力气觉得自己可以下床,而不是只能怏怏躺着。
蹙了蹙眉,感觉青丝泻下来,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摸了摸脸上的白绫还在,如潮的记忆也在。
阿霓摸索着自己穿好衣服披上枕边的外衣,总觉得耳边的鹊鸣声不尽,就像隐隐引领着自己前去。
缓缓吐出一口气,若有若无的花香总像是在提醒她,此时此刻她人身在何处。
大难不死,是不是真的应当必有后福?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到桌子,接着是木墙,深刻的木质纹路表露的不知是多久远的岁月痕迹,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接着再一点一点探索过去。
试着朝着清风来的方向,鹊鸣声声的方向。
推开门,那种莫名的花香更为真切,小心挪动步子,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明亮的光线下来,仿佛顿时洒满整个人身,却只是感受到了光,而不曾觉得有一丝暖意。
怕是这光也只是天光,并不是凡间的阳光罢。
眼前虽然黑暗,却因为这射进来的光线让黑暗的色彩也与之前与众不同。
伸着一双手,一点点向鹊鸣声声的方向走去,携带微微花香。
明明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果然最令人可怕的不是别的,而是看不见的莫名恐惧,叫人永远都不知道前方等着的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忽然鹊鸣声在一瞬戛然而止。
阿霓的脚步瞬时停了下来,继而微微蹙起眉头。紧接着恍若涓涓泉流,一个好听的声音自前方缓慢响起来。
听到那种声音的感觉是什么呢,仿佛层层黑暗眨眼散去,眼前取而代之一片清明,鸟群飞过丛林,种子也在这一刻开始苏醒,破土而出,发芽开花。
“你好啊,梵天池的小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