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接见祝铭蔓他们三人的是一位大将。
以他们的身份,大将亲自接见,已经算是极高的礼遇,这其中极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祝铭蔓将分寸拿捏地十足到位,一路上遇见盘查之人,她所表现出的那种欲言又止、神秘莫测的语气神态,的确是任谁也不敢轻忽。
而透露出来的三言两语,让那些地位较小的将领,一面觉得事态严重,一面又知道自己决计无法独立处理这样的消息,所以他们才得以这么快见到一位大将。
主将之下,有东西南北四路大将领,这也意味着,祝铭蔓离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已经不远了。
“听说你们在军营南边见到了敌军的踪迹?”南路大将问道。
在边境一带,卫国军队与叛军军队东西对峙。
卫国军队在西,叛军在东。
南边过了一带山野树林,便是卫国的镇甸,叛军最担心的事情之一,便是卫国的兵力从西边和南边同时以包围的形式进攻。
祝铭蔓摇了摇头:“将军您恐怕是听岔了。属下三人,不是从军营南边过来的。”
若不是见到南路大将之前,事先已经受了祝铭蔓的郑重交代,那么此时感到惊讶的,绝非大将一人。祝铭蔓的那两个亲兵,在听到公主的嘱咐、准备另外编一套说辞时,比之此时的大将,是严重多了。
“哦?”南路大将看了看营帐的软帘,刚才出去的副将是这般告诉自己的,难道听错了吗。
“回禀将军,属下三人,来自军营北边。”祝铭蔓垂首躬身,语气沉稳。
两个亲兵亦是一般地垂首躬身,但不被人察觉的紧张的眼神,却也在证明着他们心中的不安。
“北边?”南路大将再次反问,语气却比方才强烈许多。军营往北不足百里,便是卫国与胡地的边界线了。他们从北边境而来,有言发现异常,莫非……
“有十余个面生之人,前几日一直在军营北边的林子里躲躲闪闪地走着,并且时时向我军中窥看,似乎是想找些什么。”祝铭蔓说道。
“十余个?到底是多少人?还有,他们在北边窥看,有多长时间了?”南路大将更加警惕。
“从我们发现有人窥看,已经是七天了。是十五个……不,是十六个?”祝铭蔓略微犹豫,随即侧首对一名亲兵道:“王老弟,你说你还看见那边的山脚下有一个人影,是不是?”
那亲兵一面有些战战兢兢,一面又有些好笑,但更多地还是暗中佩服公主的机智,这一番假装向自己询问,真是自然之极,像得不能再像了。
“回禀将军,远远看去是的,但并不真切。待属下想走近一看,他们却又甚是警惕, 远远地便散开了。”亲兵说道。
大将沉吟片刻,忽又问道:“你看到那些人,穿得衣服有什么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