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府外头?什么状况?”沈千寻也觉诧异,正要出门查看,忽听院中有哭声响起,她探头一看,竟然是余刚。
“王妃救命!”余刚一见到她,伏地跪倒,老泪纵横:“王妃救命啊!”
沈千寻叹口气,伸手拉起他:“余大人请起,贵府的事,我都听说了!”
“那淫贼忒是恶毒,我儿余雷自见到那画,便魔怔了,拿着一把刀,哭着喊着要去捉凶手,逢人就砍,已经疯了!老夫就这一个独子,若他出了什么事,可叫老夫怎么活啊!求王妃出手,捉拿那恶贼,救京中女子于危难之中!”
“求王妃救命!”外头忽然也传来一阵聒躁之声,沈千寻出门一瞧,吓了一跳,足足有二三十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跪在那里。
“这……他们……”沈千寻看向余刚,余刚揩着泪解释:“他们都是遇害者家属,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不过五年的功夫,已有近二十个女子遇害,除了我儿媳和另一个女子是成过亲的,其他的全是黄花闺女,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啊!”
“这恶贼无法无天却又行踪诡秘,官府数次追查无果,平白无故的,又搭上了二三十外捕快的性命!此贼只有王妃才能将她绳之以法啊!”一个白胡子老头将头重重叩在地上,“求王妃了!”
“求王妃了!”其余人亦跟着一起高呼请求。
沈千寻本已打算往余府而去,自然点头应承下来,只这么一群人围着她,实是太过惊悚,她劝退了那些人,略候了一阵,才在八妹的陪伴下,往余府而去。
此时的余府,一片愁云惨淡,余刚身为一家之主,已然无限凄惶,更不用说他的夫人了,整个院落静悄悄的,仆人家丁走路都悄无声息,生恐惊动了什么似的,倒是余雷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恶贼!吃我一剑!”
……
诸如此类的话,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余刚苦笑不已,沈千寻则无声轻叹,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沈千寻绕过暴躁的余雷,在余刚的带领下,径直走去案发的房间。
余刚边走边向她叙述案发经过。
“案发时间是在夜里的子时到凌晨之间,当晚雷儿外出公干,并未回府,儿媳无人陪伴,便独自在房中看书,看得兴起,直到子时才让婢子伺候她睡下,这一夜我们也未听到任何动静,只是凌晨时分,睡在外间的婢子起来小解,发现主子的贴身小衣凌乱的扔了一地,推门一看,床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滩血迹,这才惊觉出了事!”
“那婢子就睡在外间,也没听到一点动静?”沈千寻细细的问。
“她说她没听见!”余刚苦苦脸,“这会儿人也吓傻了,问什么都摇头!”
“先到房里看看再说吧!”沈千寻迈步上楼,一仰头,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龙从文和龙天运。
龙从文会在这里,倒也不算意外,他是京兆尹,主管京畿诸事,出了人命案,还是恶性连环杀人案,他自然要来被害者家中调查,可龙天运跑到这儿做什么?
她心下好奇,面上却仍恭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你不日即为湘王府正妃,又何必如此拘礼?”龙天运笑得随和,“按理来说,我还要叫你一声皇嫂呢!”
“那是太子殿下瞧得起,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奴婢怎敢造次!”沈千寻毕恭毕敬的回。
龙天运晒笑:“沈千寻,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有点不像你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余大人请你来这儿,是来断案的吧?”
“京中有此恶贼,人人得而诛之!奴婢略通勘案之技,自然也要来尽一份力!”沈千寻答得滴水不漏。
“说得好!”龙天运点头,“那么,请吧!”
沈千寻走入房中,屋内情形一如余刚叙述,肚兜亵裤随意的丢弃在卧房之内,这些物品,原不该任人肆意观看的,但余刚因儿子之事,悲伤过度,倒也懒得计较那么多,而他本身亦是主管一方的父母官,知晓破案的流程,自案发后,便将这屋子锁了起来,不许旁人进入,也算充分的保护了案发现场。
但实际上,卧房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未发现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很显然,被劫走时,不管是余雷妻子,还是外头的婢女,都处于晕迷或无知觉状态中,所以才不会挣扎。
沈千寻走过去察看地上的小衣,在那只红肚兜上,她发现了令她振奋的东西。
那是一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