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站在组织的地下基地里，周围一群小伙伴担心着急地问她怎么了，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大哥走了过来，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九九，别哭了，大哥永远在这里，难过了找大哥好么？”

她哭着扑进大哥怀里，“大哥，我想你……”

地铺白玉，顶悬明珠。

窗外有风拂进，吹起一帘珠幕。

看着床上的人湿着眼角喊着别人，微生凡尘眸光一暗，替她擦眼泪的手顿了顿。

大哥？

她什么时候有大哥？

她没说过自己有亲人，所以必定不是亲大哥……

原来她哭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她口中的大哥。

微生凡尘心中很不是滋味，看着她的眼泪，既心疼又心烦。

她离开后他一直在担心她。

心里脑里全是她的身影。

想着她伤口怎么样，疼不疼，难不难受，难不难过。

他了解她，也知道即便测试的结果不如人意甚至被所有人蔑视，但以她的性子，必定不会去在乎那些虚的。只是，她不介意，不代表别人不介意。日后她在青丘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她离开时看狐王狐后的眼神有些复杂。

别人看不懂，他能看懂。

她其实到底还是有些受伤的。

她离开后，之后的测试他也看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离开印月宫后便寻了过来。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睡沉了毫无防备的模样。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她。

自从蓬莱山后，她面对他时总是冷冷的，特别是回了青丘后，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以前的她虽戒备他，却从未这么疏离过。

她这个人虽然警惕，看似不好接触，也不好走进她的内心。但若是能走进她心里的人，那便是她认定了的，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信任对方。

他也曾是她认定的人。

可现在，他们走到了这步……

指尖掠过她包了纱布的额头，流连而下，触到她眼角的湿润。他轻声一叹，正要收回手时，却瞬间撞入一对湿润却清冷的眸子里。

他微微一愣。

床上的人已迅速反应，一脚踢了过来……

劲风迎面，她是下了重手的。

他眉头一跳，脚步一转，已闪身到了另外一头。

黎玖夏从床上翻身而起，双唇紧抿，冷冷盯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她防备的模样，微生凡尘心头一紧。

“你来做什么？”她嗓音冰冷。

他眸光沉了沉，“下手可真不留情。”

她现在是散仙级别，虽然伤不了他，可刚才那一脚她算是用尽了力气。

也就只有在对付劲敌的时候她会这么狠。

她是看到他之后才出手的。

所以，她这是专门针对他？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了？

微生凡尘脸色不太好看。

黎玖夏听着他的话，心底却不禁冷笑。

不留情？

他帮着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想没想过留情？

刚才还护着小九跟护小鸡一样。

现在假惺惺地来这做什么。

看她死没死么？

一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黎玖夏胸口就是一阵刺痛。她握了握拳，尽量抑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彼此彼此。”

微生凡尘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一双眸子却深邃如宏，晦暗不明。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

黎玖夏已抢白，“没什么事龙少主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别人看了说闲话。”

逐客令下的很是明显。

他脸色一青，“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和她好歹相处了一段日子，又岂会看不出她在生气。气他之前护着小九……

之前确实是他一时冲动。

当时小九的怯懦以及那一声“涟漪”让他想到了很多。

三千年前小九屡屡被涟漪嘲讽欺负，他明明就在旁边看着，却从未为她出过头。

他设计好了一切准备轮回时便发誓，若找回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护着她不再让她受伤害。

然他护完小九后才反应过来，矛盾是小九先引起的，与她并没有多大关系。

看到她那受伤的嘲讽的目光时，他却后悔了。

他想，如果她现在跟他抱怨一句，他定会对她说抱歉……

黎玖夏微微愣了愣。

她看了他一眼，皱了眉。

见她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微生凡尘脸色稍霁。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等着她说话。

等了半晌。

她终于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君尘易怎么样了？”

他身子一僵，脸色唰地黑了下去。

眸子微眯，他沉声道，“你想了那么久，便是想问我这个？”

黎玖夏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