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淸致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乱。
越想,越觉得眼前的男人高深莫测。
对他,他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敬畏与惧怕。
“师父,徒儿们没点菜……”另一个白衣男子也皱眉开口。
既然他们都没点菜。
那是谁点的?
或是,送错了?
微生凡尘瞥了两人一眼,默了片刻,看着眼前的饭菜,忽的提起了筷子。
那两个白衣男子脸色一变,急忙阻止,“师父不可,这饭菜有古怪!”
他筷子一顿,“那你们替为师尝尝?”
“……”二人一愣,互视了一眼。
站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开口,“好!徒儿来!”
黄昏已过,冬季的天本就黑的快。
黎玖夏躺在床上,脑海满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再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古怪的人,她心里便不淡定了。
看着手中的空瓶子,她却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反而有些急躁。
方才她穿上了之前微生凡尘给他的童子衣服,偷偷去了对面酒楼,给那个进了他们酒楼的男人点了一桌菜,顺便下了点毒。
那店小二看她的穿着,根本没有半点怀疑。
现在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他们吃了那些饭菜没……
她那个毒毒素极强,利用了空间的黑土种植出来的毒草配置而成。即便是神力者吃了也得出事。
可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心中卷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奇怪。
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假扮千山岛弟子呢?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引她上钩?
还有,为什么他那么确定她会在城里。
如果真的知道她的行踪,直接来抓她不就行了。
除非……他们不知道她的行踪。
可是,这么一来,那就更怪了。
黎玖夏想得头疼,看着窗外那凉凉的月色,她脑海忽的灵光一闪。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等等!
还有一个可能性她没想到!
如果说……
如果说,那个黑衣人并不是真正的黑衣人!
如果说,他是真正的千山岛弟子呢?!
谁规定了他必须是木子鸢的人?!
说不定是微生凡尘搞的鬼呢?
那男人那么腹黑那么精分,他明知道木子鸢有古怪,还留着木子鸢在皇城,一留就是一个月。木子鸢和云柳源暗度陈仓,说不定早被他看在了眼里。
云柳源想造反想夺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他不可能会不知道!
那么,他安排一个人在木子鸢身边。
或者说,他安排一个人易了容,代替了木子鸢的人,在云柳源身边监视着他们。
这也不是不可能不是?!
还有,这几天那两个黑衣人虽然在云柳源身边帮云柳源做事,但仔细一想,对她动手的,以及讽刺她嘲笑她的,一直都是另一个黑衣人。
甚至,他们在宫内对她动手时,这个黑衣人施的定身术也很简单。
为什么他只用定身术?
他明明可以用更厉害的手段。
除非……他真的是自己人!
心中念头转到这里,黎玖夏受到惊吓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不是做了件错事?!
啊啊啊……她的毒威力巨大,一般神力者吃了不死也残!她如果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可是大错!
黎玖夏也来不及多想,倏地站起身打开门冲下了楼。
走出客栈,她正要向对面的酒楼奔去。
这时,哒哒哒地马蹄声由远至近的快速响起,街市扬起一阵灰尘。
道路两边的小贩早已收拾摊子回家了,整个街道显得异常宽敞。
然而,路中间却站着一个茫然地舔着糖葫芦来不及闪开的小娃娃……
黎玖夏眸光一凛,身形一闪,将那路中间的女娃抱走。
吁地一声。
马儿嘶鸣声响彻整个街道。
那马上的人似是也吓了一跳,差点被那嘶鸣的马给抖下马背。
他急忙跳下马,指着黎玖夏和那小娃娃便破口大骂,“哪来的破小孩,挡在路中间,若害的本公子摔跤,看本公子怎么教训你!”
黎玖夏正要低头安慰那小娃娃,一听这话,脸色一青。
她抬头,看着那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你骑马撞人还有理了?”
那男人没想到她居然会还嘴,脸一黑,怒道,“这是你家的孩子?你有没有家教,随便放这破小孩乱跑也就罢了,还跟跟本公子顶嘴?”
“嗤,家教?”黎玖夏快喷了,这人怎么说的好像他很有家教似得。“我再没有家教也比你强。”
“你……好啊,哪来的野丫头,不要命了是吧?!”那男人恼羞成怒,撸着袖子就要上前。
被黎玖夏抱在怀中的小孩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被这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顿时大哭起来。
小娃娃不过才三四岁,哭起来特别大声,特别凄厉,传遍整个街道。
那男人一见,脸色更加难看。
当即就怒喝,“小破孩,赶紧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打死你!”
黎玖夏平时再淡定,这时也不禁怒了。
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被他这么一吼,小娃娃哭的更大声了。
“还有你,小心老子把你卖到窑子里!”那男人指着黎玖夏。
黎玖夏眯眸,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本来不想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