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翎玉微微一愣，这个人平日里连北凝宫都不让她出去，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仔细想了想，倒也没觉得去山下有什么区别，“都可以。”

看着面前人一副不解的样子，补充道，“你去哪，我跟你去。”

如果跟你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做什么都好。雪山下的世界吗？跟她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在雪山，我就在雪山。如果你要走，我只不过跟随二字而已。

生命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以前活着是为了等这个人回来。现在他回来了，以后又要干什么呢，什么都不知道。

北翎玉偶尔会觉得这样的人生单调的仿佛不真实，但如此平淡的生活，或者又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她不需要认识太多人，也不需要什么牵挂羁绊，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过完这辈子，似乎也挺好。

北翎玉的回答显然是穆尔云曦未曾想过的。这个女子，自从苏醒之后，她似乎对整个世界都没了兴趣。皇权霸业，争权夺利，或者是爱美打扮，这些她都不在乎。

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精致雕像，整个世间都与她无关。她戴着水晶面具，就真如那些清心寡欲的信徒一样，只是尽着一个圣女的责任。

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从来都不曾说，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一刻，穆尔云曦突然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她原来，是真的会这样依赖他。

这些年的一切，果然不是徒劳无功。

一时之间，竟然感动的惊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应该跟她表白，但却又怕唐突了佳人，又怕吓坏她。

“好，等这里的一切结束，我带你下山，去看看这个世界。”穆尔云曦认真说道。这，本就是他欠她的。

北翎玉点了点头，唇边溢出一丝笑容。但是隔着冰冷的面具，面前的人什么都看不见。

雪山，北凝宫。

欧阳烨和穆尔啸相对而坐，旁边的耶律烈犹如一只暴躁的狮子走来走去。

“不行！我不能再忍了！今天穆尔云曦那个王八蛋故意在武台上羞辱我！看看我被他揍成什么惨样子，现在在整个北原部落威信全无，都快沦成笑柄了！”耶律烈咆哮道。

穆尔啸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就是。这一次刚刚赚来的银子还没揣热乎，全部流进了他的荷包。忙了一场，为穆尔云曦做嫁衣，想起来就觉得憋屈。”

欧阳烨一言不发，眼眸中却不自觉闪过一丝不屑。穆尔云曦的实力如何，他最清楚。这个狼崽子明明是他培养的，成年之后却毫不犹豫反咬他一口。

这一点，早在之前他就提醒过他们，但是这两个人没把穆尔云曦放在眼里。

而当年他如何控制穆尔云曦，穆尔云曦是怎么摆脱他的控制这种事情自然不好说，因此欧阳烨也没提。不过他比眼前这些人都了解穆尔云曦。

很明显，穆尔云曦现在是想逼他们行动，穆尔云曦已经在防备了。自己之前按兵不动，果然让穆尔云曦有点坐不住，这才出此计策。可是如果坚持不行动，这两个人的性格都忍耐不住了。强行压制，只怕会出现反效果。

更何况，这次他只是个帮手，也没多少决策权。相比较穆尔云曦，这两人实在是不堪重用。而他答应这个计划的原因，倒不是为了天材地宝，也不是为了一成收益。

这个北原，他能看上眼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银月雪莲，一个穆尔云曦。

可惜前者已经在几天前的暴风雪里被毁了。至于后者，不能得到，只好毁灭。否则这样一个了解他太多秘密的人活在这世上，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他答应这个计划，要那些报酬都只是掩饰。真是目的，只有一个，杀了穆尔云曦。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行动。我这边会全力配合两位的计划……”欧阳烨说着，话音转了转，“穆尔云曦肯定以为今天刚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会等他放松的时候再行动。但我们偏偏今天就行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耶律烈立即一拍手掌，“早就该如此，等得我憋屈死了。哈哈……穆尔云曦，你等着，爷今天就把刚才所受的耻辱悉数讨回来！”

“只不过慕容昭却是个不稳定因素。如果他帮穆尔云曦，我们这边的压力很大。”穆尔啸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耶律烈毫不在意道，“他才带了几个人，而且还有两个都是弱女子，保护那些人就够他花费人手了。如果他不参与还好，他要是敢行动，做了就是！”

欧阳烨瞥了耶律烈一眼，淡淡说道，“最好是不要去动慕容昭，这个人，很不简单。如果他参与进来，本皇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