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近天亮,我们最好赶在天完全亮起来之前离开这座山,等山上其他人包围过来就
只有死路一条了。”秦悠边扶着他走边道。
赵咸铭还能说什么,为了小命着想,只能再次撑着断腿艰难挪动:“对了,你先前说有事想求朕应允,究竟是什么事?”
说起这事,秦悠语气客气了几分:“这次陛下落难,是否有秦丞相在背后推波助澜?”
赵咸铭脸色冷了几分,蹙起的眉宇隐含戾气:“你想为他求情?”
若她拿敢这事要挟他,便别怪他出尔反尔,凡是背叛他的人,必死无疑。
秦悠连忙摇头:“不,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祖父背叛陛下,陛下要处置他理所当然,可是我父亲以及兄姐因为我不曾答应祖父的要求,也因他们是风羽卫中人,祖父怕他们告密,便一直将他们软禁在府中,我想求陛下,看在我竭尽全力帮陛下脱险的忠心,能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以赵咸铭的多疑和狠辣,秦之源的背叛为丞相府带来抄家灭门之祸已是铁板钉钉,即使赵咸铭现在答应放人,事后也会出尔反尔,所以她选择只保住自己的老爹和兄姐,再说,她凭什么为秦丞相求情,老头子死活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闻言赵咸铭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你似乎很讨厌秦丞相,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秦悠似是无奈叹息一声,没有回避这个话题:“祖父对我父亲以及我的利用与伤害,足够我们偿还他的生育之恩了。”
为家族牺牲自己正常的人生,却仍在不停被利用,任谁都会心凉,赵咸铭生在帝王家,亲情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从他的角度出发,应该能理解这种心冷之后的决绝。
赵咸铭沉默片刻,不知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还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良久之后才说道:“你倒是挺重情义……”
秦悠轻笑:“谁对我好,我便不遗余力回报,如同陛下对我的栽培,虽然受过很多苦,可也为我打开了另一片天地,所以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忠心不弃。”
赵咸铭咳了两声,没好气道:“那你这一路怎么不知道对朕客气点!”
赵咸铭这一路真是满腹郁结,抛开落难的艰险凄凉,最大的怨气还是来自于秦悠那时不时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行。
秦悠干笑:“我只是担心陛下心思太重,钻了牛角尖,心情郁结不利于伤病恢复,您看,我不是对陛下也没造成什么伤害么,一路上都尽心尽力的。”
“是,尽心尽力折腾朕!”赵咸铭狠狠刮了她一眼。
秦悠赶紧岔开话题:“那陛下能否应允秦悠的请求?”
赵咸铭沉吟道:“你打算让人如何网开一面?”
其实就是想问她如何处置秦怀年等人,秦悠不在乎秦丞相的死活,不代表秦怀年也不在乎,万一事后秦怀年来个为父报仇,他岂不是将自己置身危险中,这让他如何放心?
秦悠听明白他话中的隐意,考虑了一下反问:“陛下如何才能安心?”
赵咸铭虽然伤重,脑子一直是清醒的,闻言又将问题抛回给她:“既然你肯开口跟朕求情,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安排,不如说说看。”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力气跟她打太极?秦悠摇了摇头,她心里倒的确是有自己的主意:“我觉得这是陛下往武王府安插人手的另一个机会。”
赵咸铭脚步顿了顿:“怎么说?”
“丞相府覆灭之时,由我带人将父亲等人救出,陛下大怒,发通缉令悬赏逃犯,到时我会请求武王收留父亲等人,如此他们就只能依靠武王府庇佑,即使武王不会相信他们,至少留在我身边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助我一臂之力,陛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