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再换一副赌具重新赌一局如何?筹码不变……你敢吗?”宋微君轻笑的看着他,语气中满是挑衅与嘲讽。
“赢的是本王,为何要重新来过?”那风沉着脸冷哼,语气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色厉内荏,重新来过?不了解宋微君的深浅,他真的没太大的把握。
这会儿他终于明白过来,宋微君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拆穿他让他名声扫地而已燔。
从开始的沉默迟迟不应战,到后来狮子大靠口的谈赌注诱他下血本,开赌之前捏碎骰子使他放松警惕,还有摇点数时浑不在意的态度,赢了最好,输了还有后面这场风波瞪着他窠。
一切都是为了诱他入局而已,现在又利用他不能让贤王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心理迫使他承认与赌坊老板的关系,真真是好算计!
“那就是说你不敢咯?”宋微君不知因何收敛了怒气,单手提着凶器,那笑容却给人一种风花雪月的旖旎:“为什么不敢呢?因为你赢不了本王。”
心思被看穿,那风暗自咬牙,虽然他一直未将宋微君真当成传言中的废物看待,但仍不免有些轻视的,直到现在他才算真正了解宋微君的手段,只是似乎有些晚了。
“赌局本身不就是在赌自己运气的好坏吗?谁知道下一次本王运气还会不会这么好?武王如此纠缠不就是打着说不定下一局运气好,能赢过本王吗?”那风死撑着辩解。
“呵呵……”宋微君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悦耳如琴弦撩动的笑声流泻而出,似笑非笑的盯着那风道:“既然你执意不想要这次机会,那么本王便不勉强了,只是希望明日肃王能准时带着一百万两的赌注以髓心玉来武王府与王妃道歉,本王恭候大驾。”
说完不再看那风从疑惑到骤变的脸色,抬起手轻轻一挥。
宋天玄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伸手去拿那风面前的骰子。
那风怎么可能让他拿到手,也对着身后抬了抬手,可是等了片刻宋天玄已经走到他面前了,身后仍没有一个北戎侍卫上前阻拦,连凤青都没有反应。
那风不悦的回头,却是瞬间僵住,每个北戎侍卫的脖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闪动着森寒光泽的直刀,有的因为没觉察到危险,往前冲的时候直接撞上刀刃而被割裂了皮肤流血不止,却因为那刀刃差之分毫就要割断血管而一动不敢动。
“武王这是何意?是要向我北戎宣战……”
话没说完他自己脖子里也出现一把刀,薄薄的刀刃直接贴上颈部血管,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带动着刀身一下一下轻微的震动,刀刃上散发出的森然冷意直透过皮肤凉到心底,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侍卫们都一言不发,因为只要一开口牵动脖子移动分毫,就有可能自己割断自己的脖子。
一个声音在他耳后响起,带着不屑与鄙夷:“聒噪!”
“老实呆着就不会有危险,谁敢乱动一下,直接当成刺客就地处决!”安世锦在成功让那风闭嘴之后又扬声恐吓住了整个大堂的人,直到没有一个人敢乱动了才满意一笑。
大多数人还是很识时务的,虽然他手下的人都用来挟持北戎侍卫了,但是见识到那些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诡异身手,谁也不能保证还有没有人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大堂内人人惶恐却没人敢在乱动分毫,仿佛也被人拿刀挟持了一般。
北戎人高马大的凶悍侍卫都无力反抗,他们又有什么本事抗衡?
宋微君袖手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仿佛是站在自家花园赏景一样自在悠闲,半敛着凤眸淡淡看着宋天玄不受任何影响的走过去,一颗一颗捏碎了那风用的骰子。
那风咬牙看得目眦欲裂,一步步算计着走到最后,成功的大门就在眼前,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从飘飘云端一下跌落深渊,巨大落差带来的打击与愤怒不甘让他几乎恨得失去理智。
一切就在他眼前进行着,他却无力阻止。
不过愤怒之后他渐渐冷静下来,北戎人的悍勇尚武使得他们不善权谋算计,上一次成功平定叛乱让他一时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却不知梁国朝堂的深水岂是北戎可比的,宋微君若只是靠着祖荫积威的平庸废物,估计这会儿坟头的树都有碗口粗了。
如此一想,其手下能拥有一群身手高深莫测的侍卫也不足为奇了。
中原不仅文化底蕴深厚,连武功传承都博大精深,
这份认知让他心中的渴望更加热切,如果能入主中原,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做任何手脚,宋天玄在拿起骰子的时候特意用空着的手拉高了衣袖,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手中的动作。
随着三颗骰子相继被捏成粉末,最后一堆粉末中那一片薄薄的铁片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眼前,看向北戎肃王的时候不禁也带上了几分异色。
这还不算完,等到三颗骰子都化成粉末之后宋天玄又抬手捏碎了瓷盅,黑色磁石在一堆白色碎渣中犹为刺眼。
闭了闭眼,那风知道自己这次只能认栽了。
“娘的,想不到这其中还真有猫腻啊。”
“就是,北戎蛮夷可真卑鄙,竟然用这种下流方式羞辱我们梁国的战神,就该杀了这群居心不良的小人。”
许多人不忿北戎人的做派纷纷出言谴责,似乎忘了前一刻刚被他们口中维护的战神威胁了,那毕竟没有造成直接伤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