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松了口气,明锦却是一凛,仔细感应了一下,确有两道气息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如果不是王妃提醒她竟然都没觉察,太大意了。
一行人来到丞相府的时候秦怀远已经带着管家在门口等候了,见到她颇为热情,仿佛上次在武王府遭到的难堪只是一场幻觉。
秦悠挑了挑眉,这是笃定了她会回来么?看来她的这位祖父还沉浸在异想天开的梦里呢,觉得他依旧能把她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呼之则来,任凭摆布。
尽管心中一声冷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悠不等秦怀远行完礼便命人将他扶了起来,“都是一家人,大伯不必多礼,让您给侄女行礼,岂不折杀了秦悠。”
心中厌恶是一回事,表面上仍要做足了文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吃了这么多次暗亏她再不长进就真是个白痴了,这并不是一个只靠暴力就能解决一切事情的世界,连身边至亲的人都能背后捅刀子,她不得不小心防范,不管对方出什么招,自己先占住理,让别人挑不出错处,也能多掌握一些主动权。
秦悠的“识时务”让秦怀远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便也更盛了几分,隐晦的带着几分得意与轻蔑,武王妃又如何?不过一枚注定要牺牲的棋子而已,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只能死的更快更惨。
既然是以探望祖母的名义回来的,自然应该先去丞相夫人那里坐一坐,秦悠不知道丞相夫人的具体年岁,不过老太太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保养的相当好。
“秦悠给祖母请安,听闻祖母身体不适,不知现在可好些了?”秦悠进门便说道。
丞相夫人坐在主位上,发丝梳的油量光滑,一丝不乱,闻言起身道:“是老身该给武王妃行礼才是,这两天天气变化快,人老了难免这里那里的总会出些毛病,让武王妃挂念了。”
先论君臣再论亲疏,这是规矩,别说丞相夫人,就是秦丞相见了她都该行礼,只不过有时候不那么较真罢了。
秦悠扶住老夫人坐回主位上,几个伯母和婶母也都只是象征性的福了福身,没有行那参拜的大礼,纷纷坐了回去。
秦悠挑着唇角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明锦明惠却有些不悦,原看着秦相夫人是个明事理的,却原来也不过如此,王妃拦着不让她行礼那是对长辈的尊重,可是主座的位置她连让也不曾让一下,直接一屁股又坐上去了。
丞相府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上次三朝回门的时候大夫人还在挤兑秦悠嫁给了鬼见愁,心中暗爽不已,这次则完全变了个样,眉间忧虑重重,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也苍老了许多。
秦悠自然知道原因,瞥了眼心不在焉时不时往窗外张望的秦嫣,笑道:“大伯母这是怎么了?上次回来还见您春风满面的,可是担心祖母的身体?大夫已经说了无碍,您就放心吧,实在不行秦悠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给祖母瞧瞧。”
“咳。”四夫人正在喝茶,闻言呛了一口。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嘲讽啊,生病的人坐在上面什么事都没有,其他人却担心的跟死了亲爹似的,可能吗?
不过这也真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谁知道坏运气什么时候就落到自己头上了,人啊,就是不能太得意。
“四婶母没事吧?”大夫人正暗自尴尬恼恨,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秦嫣一句话成功转移了话题,众人纷纷看向四夫人。
四夫人脸上微红,连忙止了咳说道:“没事没事,茶水太烫了,我没注意。”
秦悠没有揪住不放,而是看着秦嫣问道:“上次大伯去武王府还想让我给二姐姐说一门好亲事呢,不知现今二姐可定下合适的人家了?”
众人默然,或低头饮茶或研究自己手绢上的绣工针脚,共同生活在一座府中,大房里的那点事谁还不知道啊,为了秦嫣的事连秦丞相也跟着绞尽了脑汁,结果仍毫无进展,武王妃这话等于在大房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啊,个中滋味不言而明。
秦嫣的脸顿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抬起水盈盈的美眸控诉的看向秦悠:“五妹妹可是还在记恨当初我与贤王的事?那些都是谣言,万不可信,五妹妹何必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