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嬴政问道。
“吕不韦。”赵姬喃喃。“他原是濮阳的大商人,虽为商人,但他却是一个拥有着大智慧的智者,年纪轻轻便赚得万贯家产。可能一切尽是天意,吕不韦来到赵国经商,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你的父亲子楚,你的父亲原名叫做异人,当年被安国君作为质子送到赵国,自古以来,各国质子的命运多半惨淡,你父亲虽贵为王室,但却不得不在赵国忍辱偷生。生杀大权被他人掌控。这就是你父亲当年所处的境地。”赵姬的声音充满了哀伤。
嬴政双拳紧握,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寒冬时节,雪花如鹅毛般徐徐落下,只见自己的父亲跪在冰冷的刑场当中,满身血渍,被凌乱的头发遮住大半的头颅深深地垂在胸前,背后静静的伫立着一个凶恶的刀斧手,刑场四周的看台上坐满了冷漠的赵国贵族,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刀斧手无情的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砍刀。
“吕不韦不仅拥有商人的天赋,更怀有治国安邦的本领。”赵姬忽然提高了嗓音,却未曾发现嬴政木讷的神色。
“他在你父亲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他,不仅舍去了万贯家产,更为了你的父亲四处奔波,即使是虎穴狼巢,也在所不辞。”
“住手!”嬴政的脑海中,忽然传出一声怒吼,就在刀斧手迟疑的瞬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旁边,手起刀落,本应该杀人的刀斧手却是首身分离,不甘心的缓缓倒下。
“在吕不韦倾尽所有和精心的策划下,终于使情形得到了转机,你的父亲也如愿以偿的被安国君立为了嫡子。”
此时嬴政双眼中却释放出了异彩,脑海中,一个挺拔的身躯站在父亲的身旁,此人一身黑色长袍,腰间佩戴青铜长剑,剑柄上血红色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慢慢地扶起了父亲,深邃的双眸扫视着看台上丑陋的赵国贵族。
“小小赵国之鼠辈,安敢杀我大秦之王室!”
“汝是何人?”监斩官强压心中胆怯,拍案而起。
“吾乃吕不韦!”
“大英雄,吕不韦!”嬴政忽然放生大笑。“哈哈,我大秦得此能人,何愁不强!”
“政儿!”赵姬被嬴政突如其来的笑声所惊。“你怎么了?”
“孩儿没事,娘,您接着讲,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嬴政笑道。
“你已经长大了,处事要沉稳,莫要如方才一样。”赵姬怒喝。
“孩儿知错了。”
“从此,你的父亲与吕不韦便为前程日夜奔波,恰逢秦赵两国罢兵言好,他二人抓住时机,加紧与各国质子交好,广泛招揽门客,逐渐地,你父亲的名气越来越大,也渐渐有了地位。可是好景不长。”赵姬哀道:“就在你刚刚出生不久,由于赵王没有遵守约定割舍六城与秦,秦昭王便派大军围困邯郸,形势很是危机,就在那时,赵王便起了杀掉你父亲的心思。”
嬴政心中不禁一紧,忙问:“后来怎么样?”
“此劫依然被吕不韦所破,不知他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便连夜帮助你的父亲买通了守城的戍守,逃出邯郸,这一走就是九年。”赵姬哽咽道,两行泪珠缓缓流出。
“娘不必如此,孩儿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便会与父亲相见。”见赵姬如此伤心,嬴政便忙转移了话题。“吕先生临走前可为孩儿留下些什么?”
“为娘平时不敢回忆过去,唯恐拨动心中最脆弱的心弦。”赵姬轻轻擦拭着双眼。“不过政儿大可放心,这么些年为娘早已看淡了****与名利,只求你能平安回秦,继承大业。”赵姬深深地看了眼嬴政:“吕不韦走之前确实嘱咐过为娘,他留下大量儒学道教的……”
“可是孩儿已熟读了所有书籍,难道……”
“政儿莫急,就在三日前,吕不韦托人给你带回来一个包袱。”赵姬打断了嬴政。“为娘不知包袱中所包何物,来人千叮万嘱这个包袱只许你亲自打开,本想等些时日再交给你,既然事已至此,今日给你也罢。”
赵姬扭动着诱人的身段,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