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象到会有如此惨烈。
三千余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就像是刺猬一样被羽箭乱七八糟的插在他们身上。王摩的死相更加惨烈,面朝下栽到在地上,后背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不下于三十支羽箭,头盔滚落在一旁,一枚羽箭从他的后脖颈直穿咽喉而过,看样子是这支箭要了他的性命。一滩血迹在他身下蔓延,不过早已干涸了……
指挥着手下人将这些阵亡了的士兵埋葬,他逐一的拔下了王摩身上的羽箭,数了数,竟然有三十五支之多。
安顿下王摩,他纵马将整个山坳查探一遍……
回到营寨,他向高干禀报这一切的情况,又说道:“山坳的另一侧是条通往信都方向的小路。离开那个隘口,大概还有四五里便到信都东城门!想必梁岐是从那里回城的。”
高干点点头,说道:“此路与他们也,与我们也好。只要用得好,便是条好路!请诸将前来议事!”
王倓领命下去,传召众将。
不多时,郭援、夏召、牵招、邓升、陶升、高翔、彭安等骁将虎将纷纷赶到。
高干将山坳的情况向众人讲了一遍,问道:“汝等可有妙计助我?”
听他说完,郭援出列献计言道:“大公子兵马不日将到,主公可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此话怎讲?”高干问道。
郭援解释道:“若是主公引大军假装攻打平原的话,袁尚定然会分兵救援!届时城中空虚,主公可以书信通知大公子,告知大公子引兵马攻打信都。大公子攻信都必然集中于南门,主公留一军藏于山坳,届时袭击信都东门,定可见奇功!”
“好!”高干闻言大喜,立刻吩咐人取来文房四宝,写了书信给袁谭。
袁谭尚在路上,见到高干的书信,便与辛评商议。
辛评言道:“此计倒是不错。主公尽管答允他的要求,先使他攻平原,引三公子救援兵马出城,届时攻城也罢,截击也好,全凭主公意愿!”
袁谭给高干回复,使其依计行事。
得到袁谭的许可,高干先使郭援引三千兵马藏身于山坳中,遂后尽起大军,拔寨而行,朝着平原县方向攻去。
他大张旗鼓的行动,引起了袁尚的注意。
“什么?高元才竟然拔营而去?!他往哪里去了?”袁尚大惊,急切得问道。
“好像是平原县的方向!”
“大事不好!他们要攻打平原县城!”一旁的孟岱大惊失色的叫道。
信都与平原两城相邻,若失了平原县城,信都便等于失去了屏障一样。正所谓唇亡齿寒,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留在平原县城驻守的军马也不过是三千左右,只有一名骑都尉统领。
这名骑都尉是孟岱的部下,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孟岱才会如此。
“老师,这可如何是好?”没有了对策,袁尚开始向老师审配求教。
审配答曰:“高干兵马不过三四万人,平原城中尚有精兵三千,若是发动城中百姓,足以抵挡数日。主公当速速派大将引兵马四万前往救援,届时里外夹击,定然可破高干,一举而定也!”
“老师以为何人能当此重任?”袁尚果然器重,而且十分依赖自己这位老师。
审配答曰:“以鲍信为主将,以鲍鸿、尹楷、沮鷎、冯礼为副将,引兵马三万,足矣!”
袁尚从其言,立刻派兵点将:“鲍信、鲍鸿、尹楷、沮鷎、冯礼可在?”
“末将在!”五人应声出列。
却听袁尚朗声言道:“鲍信,某加封汝为扬威将军,引此番兵马救援平原。汝以为何?”
“多谢主公!”鲍信谢过袁尚,接过令箭站在一旁。
“鲍鸿、尹楷、沮鷎、冯礼,某加封汝等为偏将军,作为鲍信将军的副将,与鲍信将军一同救援平原县城。”
“多谢主公!”
五人接令,遂下去点兵马出征。
在鲍信五人带着五万兵马离开信都不久,又有信报来报。
“启禀主公,发现大公子的兵马。”
“什么?他的兵马?他到底还是来了!”袁尚刚刚分兵出去,乍闻此事颇为震惊,又向审配问计,“老师,这当如何?”
审配心中也发慌了,毕竟已经分出四五万兵马,遂问道:“他有多少兵马?”
“大概四五万。”
审配想了想,这才说到:“正所谓水来土屯、兵来将挡。切莫担心,我城中兵马尚有三四万人,又有城池可守,何惧他四五万人?”
见老师如此讲,袁尚方才安心。
次日,袁谭兵马直逼信都南门,派人在城门下讨阵。
袁尚登上城门楼,高声喝问袁谭:“袁显思,父亲病故,汝不思披麻戴孝,为他老人家送终,竟然举兵反叛!汝可知罪否?”
“哼!无耻之辈!父亲虽然中箭受伤,本已治愈。如何忽然病故?汝倒是给某一个解释!汝母惘然指使从人挟持父亲返回信都,又是为何?某与父亲在魏郡抗击车骑将军之时,汝兄弟二人因何弃城而逃?”袁谭已经憋了近月余的怨气,伴随着连声质问,倾泻而出。
袁尚果然有比袁谭这个大自己十余岁的哥哥无法比拟的领导者才能,面对袁谭的质问,冷笑了两声,遂后反问道:“呵呵,汝不好好照顾父亲,难道还不许我母接回父亲?!若不是汝保护不利,父亲岂会受伤耶?到头来,汝倒想推我一身否?”
“你……”袁谭本就在口舌上无法与袁尚可比,一番交阵,又被袁尚逼迫,不得已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