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就见,没空就不见。”史彦超目不斜视道。
李彦琳不乐意了,“你这是甚么道理,难道我们这么不重要?”
史彦超冷哼一声,“你再重要,有大都护重要?”
李彦琳怒道:“史彦超,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你还觉得咱们被晾在这,很有道理了不成?”
史彦超乜斜李彦琳一眼,“你不满意,可以试试冲进去找大都护理论。”
“你他娘的以为我不敢?”李彦琳一下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撸起袖子就要出门,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史彦超,我被大都护收拾之前,先把你收拾了!”
“来来来,看是你收拾我,还是我收拾你。”史彦超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李彦琳怒不可遏,哇哇叫着就冲向史彦超,去势极快,大有沙场冲阵之势,然而到了史彦超面前,却忽然止住脚步,停得比冲得更快,然后就忽然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一边,长叹道:“史彦超你娘的,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满,你不就想激怒我,好名正言顺跟我打一架?你这副臭嘴脸我还不知道?”
史彦超转过头来,认真打量了李彦琳几眼,正色道:“以前没看出你这么有智慧。”
“去你娘!”李彦琳骂道,随即又泄了火,“自打当年,我们三个在演武院面前打了一架,这么多年来,但凡咱们凑在一起,有两个人开打,旁边不是有人劝和就是有人拍手叫好......现在,没了那家伙,咱们两个闹还有甚么意思?”
史彦超抬头看向房梁,不想被李彦琳看见自己眼中的惆怅,“那家伙,会不会被诛连斩首?”
李彦琳扰头道:“斩首倒不至于,不过你我三人再想并肩征战,怕是没有可能了。”
史彦超冷哼一声,强装硬气道:“反正这家伙也不能打,真要连年征战,说不定会被别人砍下头颅,丢我们三杰的脸......”
“史彦超你这直娘贼,又在背后诋毁你石祖父!”一声怒吼,一人从门外大步踏进来。
史彦超和李彦琳俱是一怔,同时向来人看去,那不是石重贵又是何人?
“小石?”李彦卿又惊又喜,不禁跳将起来,“你怎么来了?”
石重贵扬起头颅,“自然是你们不中用,陛下派我来扫荡西域,戍守大都护府了!”
......
洛阳。
定鼎门大街外,有文武百官,有隆重仪仗,有百姓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李从璟的车驾赫然在前,而前方的官道上,正有一支浩荡队伍缓缓行来。
这日,李从璟亲迎出海的莫离归朝,并于皇宫设下大宴,为莫离等人接风洗尘。
翌日,莫离进宫,在广贤殿向李从璟汇报此行收获、见闻。
“依照出行前的谋划,此番出海,意在建立海上丝绸之路,打通与天竺的商货往来,摸清天竺的商业底细。”莫离与李从璟对坐于坐塌上,前者饮了口茶,将茶碗放在小案上,继续道:“早先的谋划皆已实现,故而离率舰队归朝。离在天竺时,耗费许多光阴,与天竺各割据势力洽谈通商条件,天竺各割据势力,闻我大唐商队前来,皆是欢欣鼓舞。然则,却也有人意图以通商为条件,让我大唐将士助其征战,并许诺很多丰厚条件,依照陛下授意,大唐舰队、商队不卷入天竺内乱,离遂悉数拒绝。同时,远航舰队,由马怀远率领,抵达了大食一带。”
李从璟笑道:“莫哥儿劳苦功高,自是无需多言,那天竺割据诸侯,想要我大唐襄助于他们征战,大唐的确不必理会,然则往后通商,也可将大唐甲胄兵器卖给他们,这总是没甚么问题的。在商言商,有利可图,岂可不赚?再者说,天竺早日统一,商贾环境稳定,才有利于商货买卖......左右我大唐也不求干涉天竺军政,不必太过束手束脚。”
海外商业帝国的建设蓝图谈完之后,李从璟跟莫离简单说了契丹、西域战事,莫离先是大喜,而后又正色道:“无论如何,契丹自仪坤州退兵,是太子抵达仪坤州之后的事,太子得此军功,威望足以稳固储君之位了。”
李从璟道:“他心性才能不错,此行也得到证明,这才是关键......至于契丹,久战不能攻下仪坤州,损兵折将,财物所耗皆是不小,民怨颇大,耶律德光一系的官将雄心遭受打击,耶律敏等亲唐派趁势反击,耶律德光扛不住压力,退兵也在意料之中。”
“既是如此,陛下打算何时出兵灭契丹国?”莫离问。
李从璟目光悠远,“此番仪坤州之战,已可见亲唐派多年努力之功效,经由此战,契丹军民也该熄了最后一点不该有的心思,亲唐派对契丹的汉化,也会更加顺畅、得人心,往后我大唐铁甲北上,也不愁灭契丹国后,还会遭受他们复国派的反扑。不过眼下西域战事方毕,将士疲惫,国库空虚,朕打算休养两年。两年后,即对契丹发动灭国之战!”
莫离深表赞同,“海外商队增加的财赋,也会让国库在两年内充盈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