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远眉头紧锁,挥手传达军令:“大军列阵!”
五千大军在城外布下大阵,严阵以待,同时,戴思远派遣游骑去往不同方向,打探周围是否有唐军埋伏。
大阵列好之后,戴思远打马在阳坝城外兜了一圈,仔仔细细观察阳坝的城防,但让他奇怪的是,即便是大军都已经在城外列阵,摆明了敌军来犯了,阳坝县城竟然还不关城门。
之前城门上还有唐军驻守,这会儿,连驻守的唐军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杆旗帜,在微风中有一下没一个的飘荡,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一阵风吹来,戴思远的披风被卷起,他苦苦思索李从璟的用意,想到了很多可能性,却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定,最后,实在是想不出,戴思远呢喃道:“李从璟啊李从璟,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不久,阳坝城里跑出来几个人,直奔戴思远而来,有骑兵上前阻拦,两者一碰头,说了几句话,骑兵就带着人回来了。这些百姓模样的人,正是戴思远派出去的斥候。
“城中情况如何?”不等斥候说话,戴思远抢先问道。
“一个唐军都没有!”斥候回答的很肯定。
“一个唐军都没有?”戴思远重复了一遍,面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他盯着这几个斥候,眼色不善,“你们,不会是被唐军收买了吧?”
随着戴思远这句话一出口,他身边的亲卫,立即纷纷拔刀出鞘,架在斥候的脖子上,杀气外露,那模样仿佛只要戴思远一个眼神,他们就会要了这几个斥候的性命!
“军……军帅饶命!”斥候们大急,“城中确实没有唐军啊,一个都没有啊!”
“那本帅且问尔等,先前还在城墙上的唐军,撤下城墙之后,去了何处?”戴思远冷着脸问道。
“城墙上的唐军本就不多,他们一下城头,纷纷跨上马,眨眼间就跑没影儿了,我们跟不上,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啊!”斥候们道,“军帅,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绝……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戴思远脸色阴晴不定。
世人只知道他用兵诡诈,举止无定,常常出人意料,但其实越是用兵诡诈的人,越是谨慎。因为不按常理出牌,也就意味着会面临许多正常情况下不会面临的变故,这就好比有大道不走,偏走山路,走山路虽然出其不意,但山中有什么情况,谁知道?
在戴思远沉思的这个空档,散布出去的游骑纷纷回报,四周并没有伏兵。
得到这个消息,戴思远不禁问自己:难道说这是李从璟的疑兵之计,为的就是乱我心神?
无论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该谨慎的还得谨慎。戴思远挥手招来一名指挥使,对他道:“你领一千精骑,入城查看,多方搜索,若是城中果无唐军,大军再入城!”
指挥使领了命令,带着斥候,点齐骑兵,轰然驶进城内。
戴思远坐在马背上,继续揣摩李从璟的心思。
半个时辰之后,入城的指挥使回来禀报,城中确实没有看到唐军的影子。
“我有大军五千,阳坝城中就算藏了唐军,又能藏多少?现在一千人进去都没搜到,更加不可能有大批唐军藏身其中。区区一座敞开城门的县城,我率五千大军都不敢进城,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思及此处,戴思远点点头,一挥手,率领大军入城。
进了城之后,戴思远派出几部兵马,继续在城中搜索,确保大军没有掉进埋伏圈。其次,又广布游骑,往城外各处,打探唐军踪迹。最后,给主力大军传回军令,让他们谨慎行军。
“无论如何,五千大军入城,就算李从璟倾巢而出,也休想攻克阳坝。”戴思远想道,随即又下达军令,派出斥候,往怀州方向而去,查看怀州城内百战军的情况。
各方面都安排好之后,戴思远走上阳坝城头,巡查城防。
这一巡查就到了天黑,戴思远下令大军分为三部轮值,又对着军事舆图琢磨了许久,直到半夜才睡下。
刚睡熟,就有亲卫慌忙来报,城外有敌军来袭。
“漫山遍野的火把,看不清有多少人!”
戴思远一惊而起,还没出门,又接到军报,城中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