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为此懊悔,贫道此次出现就是授上天之命专门来助大王走出如今困境的,而且不日之后,贫道将会为陛下献上一城”,刘越很是淡然地浅笑着回道。
邓茂七心中暗喜,隐约有些好奇,真想问问这人到底给自己献了什么城。但已经开始自觉地顾忌自己“帝王”身份的他还是故做出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问道:“哦,那是什么城?”
“顺昌”,刘越如神仙般一挥袖袍就打马走到前面去指了指南边说后,往地上挥袖一扫,一株野生蒲公英就进了他的袖中,刘越略一摆袖,这蒲公英就如受到一股清风般四处吹散开来。
邓茂七不知道刘越这是在给他耍魔术,只觉得这大师越发惹人称奇,连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神秘。
邓茂七虽然不会认为眼前这道士真是神仙,但现在也把他视作神仙无疑了。本来以前他造反只是想惩罚那些贪官污吏,称王也不过是有个简单的名号以号召群雄而已,但现在见自己有高人相助还说自己是天命所归就真有了强烈的称帝之心。
“顺昌?”邓茂七现在控制有将乐、沙县、建瓯、尤溪四城,可以说已经控制住了延平府的东西南门户,如果一旦攻下顺昌完全就可以拥有延平府全境,到时候北可进邵武,南可威胁福州,不愁不会打破现在被官军关在闽北被动挨打的僵局。
邓茂七早就想先拿下顺昌了,但就是因为顺昌县县令不但是个大清官还是个硬骨头,而且守城也很有两下子,自己在沙县揭竿而起后就派人打过一次,没有成功,后来北进邵武时也分兵打过一次没有成功,南攻漳平时派其侄邓伯孙打过一次,折损了上千人也没有攻下。
如今这道士一来就要把顺昌献给自己,这让邓茂七有些不可思议,便问道:“大师说得可是真的?实不相瞒,本大王早就想把那个碍眼的顺昌给拿下了,但那顺昌县县令顽固得很,好几次都没拿下来,如果大师能助我拿下顺昌,本大王到时候就任你本大王帐下的第一军师!”
“这顺昌县县令乃永乐年间的庶吉士,本是四品佥都御史,为人正直但就是因为得罪了王振才被贬到这里来当县令,自然比其他县令要有些本事,但大王有所不知的是,现在顺昌县令已经换人了,现任县令是靠贿赂杭州镇守太监王礼才当上顺昌县县令”,
刘越如数家珍的把朝廷官员调动都说了出来,不但让邓茂七惊讶就连汤军师也不由得吃惊,他不禁问道:“敢问大师何以知道的这么多?”
“坏了,自己装逼太过,引起这姓汤的怀疑了”,刘越心中有些着慌,但立即又定住了神故作平静道:“陛下信亦可,不信亦可,贫道我游历天下也不是一两年,不要说一个小小顺昌县就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贫道也是知晓一二的。”
邓茂七虽然以前不过是一介平民,但也知道有些道士的确是上交文人雅士,下结贩夫走卒,兼及黑白两道。对于刘越知道这么多也并没有怀疑,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能知道自己是真龙天子的得道之人。
“闭嘴!”邓茂七对于汤军师这种嫉贤妒能的作风很是鄙夷,斥责了一句。
汤军师想说些什么,但一见邓茂七那慑人的眼神只得保持沉默。
邓茂七自思自己如今很大的不足就是对现今朝廷政治了解不多,所以就想从刘越口中多了解一点,便又问道:“既然如此,那现今的顺昌县县令是谁,而且明知道处于匪患之区还要贿赂什么太监来这里当官,还有这王礼又是何人,怎么能决定一个地方的县太爷呢?”
邓茂七的世界里一直以为威风八面的县太爷都是要占了文曲星运由皇帝决定的,所以对于贿赂一个太监就能当县太爷,他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刘越没想到这邓茂七会问出多么的问题,但见他像一个好学不倦的小学生般看着自己,便只得耐心地回道:“陛下有所不知,这顺昌县令现在是贵军师的同宗,名汤恩伯,是举人出身,他一直想当官但吏部屡次不给只得贿赂了王礼来这顺昌过一次官瘾,顺便捞点钱财,那****与他吃饭时,他说了,只要邓匪回来,他就立即弃城出逃。”
刘越正要再向这位好学的小学生解答疑惑时,汤军师忙过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刘越吼道:“你这坑蒙拐骗的臭道士,你怎么能随便污蔑本大老爷,天下姓汤的多了,怎么就成了我的同宗,你倒是说说看!”
汤军师之所以这样生气,是因为这自己大王素来介意自己的人有亲戚在朝廷当官,那样他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朝廷的奸细,所以对于刘越这话,他十分敏感。
“放肆!”正聚精会神要好好学习的邓茂七被人打断了良好学习氛围很是生气,大声喝了后就直接一鞭子朝汤军师打了过去,指着汤军师骂道:“妈的,这里你是大王还是我是大王,给本大王滚下去!”
刘越却依旧挂着笑容道:“汤军师不必生气,这汤恩伯的曾祖父乃你曾祖父汤大年的庶出子,算来也是隔了好几代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