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拈起一落在衣服上的花瓣轻轻一弹后,就朝大堂里的指了指:“哦,寒大侠,那位正嘲笑老夫的就是当今皇上的宠臣刘越刘大人了,但你不能现在杀了他,你得等他上任后才可杀了他,要不然皇上迟早都会怀疑到咱家头上。”
“王公公请放心,烦请你给我套你府中下人的衣服,让我端茶进去仔细瞧瞧”,其实,这寒冰手眼睛有些近视,在远处根本就看不见刘越的样子所以只得提出了这个请求。
王振还以为这位自己高价聘请来的杀手是想靠近找找刘越身上的特征性标志便依了他的意思。
刘越是久经考验的特工,正当他转身看见走过来的寒冰手就感觉到了不妙,忙集中起了注意力,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并暗自狐疑道:“这王府的下人好生奇怪,怎么有这么一大股杀气,不对,他不是下人,哪有端茶将茶盖弄错了的”。
刘越一见他端给自己的茶杯是典型的哥窑纹线状,而茶盖则是宣德年间出品的白胎茶盖就更加犯疑起来,但刘越现在不好明着动手,因为他此人走路的力度就能感觉到这人的功夫不低,而且其袖间那微弱的吐纳声更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大人请慢用,我们老爷马上就来”,寒冰手察觉出了刘越的异样,但他并不以为然,因为他相信凭自己这举世无双的武功与独门暗器,即便是这刘越察觉出了自己真实身份也没有办法躲避过自己的追杀。
这寒冰手走后没隔多久,刘越就听到了王振的笑声,然后才见到了王振真人,只见王振脸上新敷的粉浓厚的就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一样,特别是一笑起来就根鬼一样甚是吓人,害的刘越不得不再次警惕起来,强笑道:“公公今日看起来气色很好啊,面色也好得很,但不知公公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王振今日唤刘越前来一是为了让寒冰手瞧瞧这位自己要买其人头的主人长什么样而是借机敲打敲打刘越给刘越最后一个与自己和好的机会。于是,王振一坐下来就变了脸:“哼,刘大人好手段,一口气除掉了咱家好几员大将,如今还把人家马国舅的公子,徐尚书的公子关在牢里,难道你真的以为我王某那你没辙吗?”
“王公公今天是来向下官兴师问罪的吗?”刘越现在知道这王振身边暗藏着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的杀手,所以他觉得王振这肯定在自己下最后通牒,如果自己要是不听从的话,只怕走不出这个院子,但刘越丝毫不惧,因为他觉得王振不会不顾及皇上的面子而在他自己府上对自己动手,所以刘越就跟着反问了一句,语气丝毫不软。
王振见刘越一点也不服软,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他心中很是不快,但为了能够继续谈下去他还是忍住了,暗哼一声道:“刘大人,年轻人轻狂一些也是好的,但总得明白事理的,你这样做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惹火烧身?不知下官这样做到底会惹什么火,又怎么就烧了身”,刘越笑道又不耐烦地心道:“我看是惹了你王公公的火,是你王公公巴不得拿火烧了我吧?”
“刘越!咱家就不跟你在这里争嘴了,说实话,咱家也挺喜欢你这种敢作敢为的年轻人,如果当初去江左县的不是曹吉祥换成是咱家,咱家也会毫不犹豫收你为义子的,但一切都还不晚,你知道吗,刘越,你现在颇受皇上待见,如果你我结盟的话,有我王公公照着再加上皇上的青睐有加,我敢说不出一年就可以位极人臣,裂土封侯,到时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又实现了抱负岂不是比现在被咱家压在泰山底下要好?”
王振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劝说与自己作对的人最好与自己和好,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但为了避免自己与刘越两个宠臣间的内斗而使那群可恶的文官有可乘之机,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像一个长辈样来语重心长地教育刘越。
刘越没想到王振居然叫自己来是要与自己和好,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要是与王振结盟的话只怕更容易实现自己开疆拓土的理想,但一想到这人一手酿造的土木堡之变就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来,心想如果自己成了王振一派的人,势必就成了他王振的附庸,那样即便靠自己的努力使土木堡之变不再出现,但只要他志大才疏的王振不倒难免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土木堡之变出现,所以自己万万不能图一时的侥幸。
“王振!你擅权乱政,残害忠良,卖官鬻爵,差点就断送了我大明命脉,你以为我会跟你这种祸国殃民之人为伍吗,那你就打错了算盘,我刘越这辈子不求裂土封侯,不求富贵扬名,只求能尽我一人之力,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刘越突然暴起大骂了王振一顿,然后一挥衣袖就正义凛然地走出了王府。